第36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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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周遭早读昂扬的读书声,一边是耳机里是叮叮当当的金币获取声，江潇操作着手机屏幕上的跑酷小人，在山间丛林中躲闪跳跃,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在一次起跳中一头拍死在了高竖的障碍物上。
【游戏失败,是否选择重新开始】
江潇皱着眉按下“是”的按钮,跑酷小人重新出发，可这次的生存时间甚至比前一次还要短，跑过几个弯之后，就直接坠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山崖中。
【游戏失败,是否选择重新开始】
【是】
【游戏失败，是否选择重新开始】
【是】
【游戏失败，是否选择重新开始】
【是】
连着三次即玩即死之后,江潇“啧”了一声，索性直接切出了游戏。他靠着椅背，手伸在课桌桌肚里，连着把手机页面往后翻了好几页，没能找到另外一个想玩的游戏a,于是最后又点开了微信,开始给林烨发消息。
【江】：。
【江】：。
【江】：。
他一连刷了好几个句号过去，林烨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
【林烨】：哟，潇首长。
【林烨】：真是赶早不如赶巧。
【林烨】：我这正好有一道题不会做，你帮我看一眼。
【林烨】：[图片]
林烨发过来的是一道化学配平题，江潇扫了一遍题目,排除了其中一种化合价,把答案给林烨发了回去。
【江】：b。
【林烨】：稳了,交作业！
【林烨】：化学真是我的死穴。
【林烨】：哎，不对啊，这会不是还没下早读么。
【林烨】：你怎么玩起手机来了。
江潇并不是个典型的好学生，甚至向来是个既定规则的反叛者和破坏者，但是他在学习上也有自己的标准和规划，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以往林烨发信息找他，通常都要下课才能等到回复。
过了几秒之后，江潇发了一个字给他。
【江】：烦。
【林烨】：？
【林烨】：你烦什么，昨天我爸可和我说了，你转学去江城一中，还能直接拿五校联考第一。
【林烨】：学神这种□□，果然是到哪学都没差。
【江】：不是烦这个。
【林烨】：那是什么？
江潇眼皮很轻地抬了一下，余光中依稀可以看见身侧少年流畅漂亮的肩背线条。他的视线落回屏幕上，蹙着眉犹豫了片刻，往发送框里敲了几个字。
【江】：我问你个事。
【林烨】：嗯？你说呗。
【江】：如果a物体在混乱运动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b物体，怎么确定b物体是否知情。
【林烨】：？？？？？
【林烨】：不是，这什么问题。
【江】：物理运动推理问题。
【林烨】：不行，你得自拍一张给我。
【林烨】：我有合理理由怀疑对面发信息的不是我潇哥。
【江】：
几秒后，还真有一张自拍照出现在了聊天界面上，是很粗糙的仰拍角度，可依旧掩盖不住过分优秀的五官，薄唇高鼻，垂着眼看摄像头时显出一种随性散漫的淡漠，还有点隐隐的烦躁？
居然真的是本人问的，林烨腹诽了一句，然后开始琢磨江潇给他发的“推理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可左看右看，却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林烨虽然嘴巴上喜欢调侃他这个比自己小一天的弟弟，但实际上也知道对方就是个千年难开花的铁树。在北城附中的时候，排队给他表白写情书的oga大概可以从他们班门口排到校门口，但是这人居然可以直接往桌子上贴纸条，写明“谢谢好意，送情书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林烨甚至还取笑打趣过说：你就这么拽着吧，哪天总有神仙下凡来收了你这个妖精，学妖！
江潇自然不信，回了一张无动于衷的冷漠脸。
于是他抓了抓头发，大脑自己修正忽略了这道题目的不严谨之处，开始认认真真答题。
【林烨】：看物体b的反应？
【林烨】：是否受力运动或者受力变形？
【林烨】：其实看a物体的运动状态有没有发生变化也可以啊。
江潇轻轻抿了一下唇。
当时公车经过隧道，周遭太黑而身后又太拥挤，他甚至连自己都没办法百分百确定，可是唇边残留的触感记忆又在隐约提醒他，或许是碰到了。温凉微软的，大概是在眼睛附近的位置，还带着一丝薄荷的清甜香气。
但也可能没有。
因为纪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铃——”
就在这时，早读的下课铃声响了。
像是大脑的某种预警机制，江潇乍然回神，英挺的眉皱成一个浅川字，懊恼自己为一件无法确定的事而兵荒马乱。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身侧，随后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结束，十班这帮向来坐不住的好动分子立刻就开始呼朋唤友走街窜巷，整个班里瞬间炸了锅似的热闹，程煜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就是这时候响起的。
“江潇。”他一边翻练习册一边背着身喊，“你有空教我做一下这道解析几何么！”
没人理他。
程煜愣了愣，偏头一看，原来江潇的位置空空荡荡，人不在教室里。
既然作业做不了了，他下意识就想去找纪乔聊天，坐正身体把练习册丢回桌上，然后说：“哎乔哥，我跟你讲件超好笑的事，昨天那场暴雨直接把我们家纱窗吹楼下去了。”
“”结果这次还是没人理他。
“？”程煜纳闷了，猛地一扭头。
纪乔分明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英语书，正侧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嘿。”程煜伸出五指在纪乔面前比划了两下，“乔乔乔乔乔乔哥！老大！
”
“嗯？”纪乔这才眨了眨眼，把视线移回来，有点茫然的样子，“什么？”
“”程煜像个被戳破的皮球迅速泄气，郁闷到愤愤不平，“乔哥你都没听我说话！还有江潇也是，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冷不丁听见江潇的名字，纪乔没来由地心头一悸，他“哗啦”一声挤开椅子，拿起桌边的水杯说，“我去接个水。”
程煜：？？？？？
不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其实闹别扭倒也没有，两人心照不宣地把在公交车上的那件事掀了过去，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或是主动去验证什么，只是时不时会在不经意的对视和偶然的触碰中，又重新显露出一点端倪。
因为台风的关系，江城断断续续下了快一星期的雨，不过到了星期天家长会的日子，反倒意外地开始放晴了。
张志乐见状，笑得眼睛都快消失，相当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这次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会取得圆满成功。
——尽管这次家长会有两名家长不能来。
暴雨天打乱了纪乔和江潇的计划，那天之后他们曾又试着去北阳路巷子口找人，只可惜天气实在变化无常，长街小巷中的店面都暂时关了不少，就更别提那些举着牌子接活的“家长代理人”了。
好在他们俩一个是当之无愧的年纪第一，一个虽然依旧学渣，但总体考试成绩往上走了不少，可以算作优秀进步生，所以张志乐各自叮嘱了十来分钟，让他们到时候来家长会上领一些通知和表，这就算过关了。
家长会这天，为了欢迎全校各个班级的家长，一中特地开了中心喷泉，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也暂时不滚动播报学生成绩了，而是换上“欢迎各位一中家长参加家长会”这样的字眼。
理十班内部自然也好好修整了一番，星期五的时候全班花了一节课大扫除，江潇还被张志乐委以重任，在黑板上写了“家长会”三个大字。
“卧槽卧槽，让我看一眼你的分数条，还好还好，和我差不多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找打吧你！”
“靠，我这有一本漫画书忘了带回家了，怎么办，我说是同学放我这的有可信度吗？”
“有个屁可信度啊！写好名字藏到后面桌子里去，我反正已经占满了一个抽屉了。”
“”
教室里闹哄哄的，所有学生都在进行最后的扫荡式检查，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就生怕一个万一，等会被“目光如刀双眼如炬”的爸妈们揪出什么把柄来。
“走走走，收拾完毕！要及时把握我生命里最后快乐的两个小时！”程煜打了个响指，提议说，“不如我们去玩一下好了？”
“去哪？”江潇收着手上的各种通知单，看了两眼后直接扔进了桌肚里。
“嗯，这个嘛，暂时没想法。”程煜垮了垮脸，扭头问，“体委！你有什么推荐吗？”
徐嘉成想了想，眼睛一亮说：“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好像还能玩鬼屋！”
程煜：“哇哦，我可以！”
江潇：“听起来不错。”
纪乔：“”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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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失败,是否选择重新开始】
江潇皱着眉按下“是”的按钮,跑酷小人重新出发，可这次的生存时间甚至比前一次还要短，跑过几个弯之后，就直接坠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山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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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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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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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次即玩即死之后,江潇“啧”了一声，索性直接切出了游戏。他靠着椅背，手伸在课桌桌肚里，连着把手机页面往后翻了好几页，没能找到另外一个想玩的游戏a,于是最后又点开了微信,开始给林烨发消息。
【江】：。
【江】：。
【江】：。
他一连刷了好几个句号过去，林烨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
【林烨】：哟，潇首长。
【林烨】：真是赶早不如赶巧。
【林烨】：我这正好有一道题不会做，你帮我看一眼。
【林烨】：[图片]
林烨发过来的是一道化学配平题，江潇扫了一遍题目,排除了其中一种化合价,把答案给林烨发了回去。
【江】：b。
【林烨】：稳了,交作业！
【林烨】：化学真是我的死穴。
【林烨】：哎，不对啊，这会不是还没下早读么。
【林烨】：你怎么玩起手机来了。
江潇并不是个典型的好学生，甚至向来是个既定规则的反叛者和破坏者，但是他在学习上也有自己的标准和规划，该玩的时候玩，该学的时候学，以往林烨发信息找他，通常都要下课才能等到回复。
过了几秒之后，江潇发了一个字给他。
【江】：烦。
【林烨】：？
【林烨】：你烦什么，昨天我爸可和我说了，你转学去江城一中，还能直接拿五校联考第一。
【林烨】：学神这种□□，果然是到哪学都没差。
【江】：不是烦这个。
【林烨】：那是什么？
江潇眼皮很轻地抬了一下，余光中依稀可以看见身侧少年流畅漂亮的肩背线条。他的视线落回屏幕上，蹙着眉犹豫了片刻，往发送框里敲了几个字。
【江】：我问你个事。
【林烨】：嗯？你说呗。
【江】：如果a物体在混乱运动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b物体，怎么确定b物体是否知情。
【林烨】：？？？？？
【林烨】：不是，这什么问题。
【江】：物理运动推理问题。
【林烨】：不行，你得自拍一张给我。
【林烨】：我有合理理由怀疑对面发信息的不是我潇哥。
【江】：
几秒后，还真有一张自拍照出现在了聊天界面上，是很粗糙的仰拍角度，可依旧掩盖不住过分优秀的五官，薄唇高鼻，垂着眼看摄像头时显出一种随性散漫的淡漠，还有点隐隐的烦躁？
居然真的是本人问的，林烨腹诽了一句，然后开始琢磨江潇给他发的“推理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可左看右看，却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林烨虽然嘴巴上喜欢调侃他这个比自己小一天的弟弟，但实际上也知道对方就是个千年难开花的铁树。在北城附中的时候，排队给他表白写情书的oga大概可以从他们班门口排到校门口，但是这人居然可以直接往桌子上贴纸条，写明“谢谢好意，送情书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林烨甚至还取笑打趣过说：你就这么拽着吧，哪天总有神仙下凡来收了你这个妖精，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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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看物体b的反应？
【林烨】：是否受力运动或者受力变形？
【林烨】：其实看a物体的运动状态有没有发生变化也可以啊。
江潇轻轻抿了一下唇。
当时公车经过隧道，周遭太黑而身后又太拥挤，他甚至连自己都没办法百分百确定，可是唇边残留的触感记忆又在隐约提醒他，或许是碰到了。温凉微软的，大概是在眼睛附近的位置，还带着一丝薄荷的清甜香气。
但也可能没有。
因为纪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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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结束，十班这帮向来坐不住的好动分子立刻就开始呼朋唤友走街窜巷，整个班里瞬间炸了锅似的热闹，程煜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就是这时候响起的。
“江潇。”他一边翻练习册一边背着身喊，“你有空教我做一下这道解析几何么！”
没人理他。
程煜愣了愣，偏头一看，原来江潇的位置空空荡荡，人不在教室里。
既然作业做不了了，他下意识就想去找纪乔聊天，坐正身体把练习册丢回桌上，然后说：“哎乔哥，我跟你讲件超好笑的事，昨天那场暴雨直接把我们家纱窗吹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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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纳闷了，猛地一扭头。
纪乔分明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英语书，正侧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嘿。”程煜伸出五指在纪乔面前比划了两下，“乔乔乔乔乔乔哥！老大！
”
“嗯？”纪乔这才眨了眨眼，把视线移回来，有点茫然的样子，“什么？”
“”程煜像个被戳破的皮球迅速泄气，郁闷到愤愤不平，“乔哥你都没听我说话！还有江潇也是，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冷不丁听见江潇的名字，纪乔没来由地心头一悸，他“哗啦”一声挤开椅子，拿起桌边的水杯说，“我去接个水。”
程煜：？？？？？
不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其实闹别扭倒也没有，两人心照不宣地把在公交车上的那件事掀了过去，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或是主动去验证什么，只是时不时会在不经意的对视和偶然的触碰中，又重新显露出一点端倪。
因为台风的关系，江城断断续续下了快一星期的雨，不过到了星期天家长会的日子，反倒意外地开始放晴了。
张志乐见状，笑得眼睛都快消失，相当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这次即将到来的家长会会取得圆满成功。
——尽管这次家长会有两名家长不能来。
暴雨天打乱了纪乔和江潇的计划，那天之后他们曾又试着去北阳路巷子口找人，只可惜天气实在变化无常，长街小巷中的店面都暂时关了不少，就更别提那些举着牌子接活的“家长代理人”了。
好在他们俩一个是当之无愧的年纪第一，一个虽然依旧学渣，但总体考试成绩往上走了不少，可以算作优秀进步生，所以张志乐各自叮嘱了十来分钟，让他们到时候来家长会上领一些通知和表，这就算过关了。
家长会这天，为了欢迎全校各个班级的家长，一中特地开了中心喷泉，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也暂时不滚动播报学生成绩了，而是换上“欢迎各位一中家长参加家长会”这样的字眼。
理十班内部自然也好好修整了一番，星期五的时候全班花了一节课大扫除，江潇还被张志乐委以重任，在黑板上写了“家长会”三个大字。
“卧槽卧槽，让我看一眼你的分数条，还好还好，和我差不多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找打吧你！”
“靠，我这有一本漫画书忘了带回家了，怎么办，我说是同学放我这的有可信度吗？”
“有个屁可信度啊！写好名字藏到后面桌子里去，我反正已经占满了一个抽屉了。”
“”
教室里闹哄哄的，所有学生都在进行最后的扫荡式检查，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就生怕一个万一，等会被“目光如刀双眼如炬”的爸妈们揪出什么把柄来。
“走走走，收拾完毕！要及时把握我生命里最后快乐的两个小时！”程煜打了个响指，提议说，“不如我们去玩一下好了？”
“去哪？”江潇收着手上的各种通知单，看了两眼后直接扔进了桌肚里。
“嗯，这个嘛，暂时没想法。”程煜垮了垮脸，扭头问，“体委！你有什么推荐吗？”
徐嘉成想了想，眼睛一亮说：“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好像还能玩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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