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_偏执暴君的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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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33】/晋江文学城首发

  暮色还未褪尽,宫门之外的车马已排着长长队伍。

  待宫门按时打开,那些收到丧讯的王公贵族、朝堂重臣鱼贯而入,前往皇宫奔丧哭临。

  仪銮司昨日便备好祭馔,晋宣帝遗体也由紫宸宫移至祥平宫,群臣进宫后,直往祥平宫吊唁发哀。

  论君主的德行功绩,晋宣帝称得上是一代仁明之君。是以他驾崩得这般突然,不少老臣无法接受,在那描金彩绘的棺椁险些哭晕过去。

  嗣君人选尚未确定,但云绾这个太后的身份是毋庸置疑。

  昨夜浅眠了半夜,云绾便再难入睡,简单用了小半碗碧玉粥,玉簪伺候她洗漱梳妆。

  时隔两年多,再次穿上这素白丧服,云绾看着菱花铜镜里那张素净憔悴的脸庞,愈发觉得陌生。

  手指轻抚上脸庞,她神思恍惚:“跟姑母丧礼那回相比,我好似变了许多。”

  玉簪拿着银簪插上,安慰道:“两年过去哪能不变呢,娘娘如今五官都长开了,比从前是少了几分稚气。”

  云绾抿了抿唇,忽而又道:“还是没有金嬷嬷的消息么?派去送去的小太监也没传信回来?”

  玉簪手腕一顿,面上也露出困惑:“是,真是奇怪了。金嬷嬷没来,倒是珍珠和玛瑙来了,奴婢问她们嬷嬷怎么没来,她们说嬷嬷病了。”

  “病了?”

  “是啊,珍珠说嬷嬷病得都下不来床,怕过了病气给娘娘,就叫她们俩先过来伺候。”

  “………”

  云绾蹙眉,这个节骨眼上,金嬷嬷病了?是真的病了,还是有人让她“病了”。

  至于那个派去给大皇子送信的小太监,八成也是一样的遭遇。

  想到昨夜司马濯面对朝臣们的那副淡定从容,云绾心头直发闷,现在的局势,她完全看不到一丝希望。

  相较于两年前云太后的丧仪,皇帝丧仪更为隆重庄严,规矩也愈发繁多。梳洗完毕,云绾作为太后,前往祥平宫,与三皇子司马濯共同主持丧仪――大皇子虽未嫡长子,但身残缘故,前朝种种安排奔波、命令下达,顺理成章由三皇子接手。

  祥平宫里白幡飘扬,哀乐不断。

  云绾到达时,公主后妃们已围在棺椁周围哭成一片,哀声连绵,分外悲凉。

  见着云绾,众人纷纷行礼:”拜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万福。”

  云绾抬手,示意她们起身,目光扫过女眷时,正好与大公主那双含泪的眼眸对上。

  那双眼睛充满了复杂情绪,看得出来,她有很多事想与云绾说。

  待晨间祭拜的仪式结束,歇息的空档,大公主果真寻了过来。

  屏退左右,没了外人,大公主那份沉默再也坚持不住,一把上前紧握着云绾的手,双眼睁得大大的:“是司马濯害了父皇,一定是他!”

  云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吓了一跳:“永兴,你、你……你先冷静下。”

  她按着大公主在桌边坐下,谨慎得看了看四周,确定殿内就她们俩人,这才问道:“你为何有此论断?霍章将军在围场已调查过,那些刺客的确是四皇子安排的人手,跟随司马濯赶到现场的兵将,虽有一部分是他的亲兵,但大部分是禁卫,他们都说,亲眼看到四皇子朝你父皇举起了弓箭……”

  “小姨母,刺杀前一日,我教灵寿骑马,亲眼看到司马濯和司马涵单独站在竹林后聊着什么。”

  “你看到他们俩在一块儿?”

  “是啊,悄悄摸摸的,身旁也瞧不见侍从太监,他们俩素日里并不亲近,有什么好聊的?一定是在密谋刺杀之事!而且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从司马濯请求父皇将司马涵放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大公主擦了擦泪,语气笃定:“说实话,我是看着老四长大的,对他的品行也有所了解。他这人并不坏,低调内敛,务实本分,就算他觊觎皇位……说句难听的,哪个皇子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我若是男儿,我定然也是想争一争的。要怪就怪他运道不好,被老二算计得失了父皇的欢心,又圈在府里关得人不人、鬼不鬼……即便如此,我也不信他能干得出杀父弑君之事?他压根就不是那种心狠之人!”

  云绾与四皇子接触虽并不算多,但心里也赞同大公主的说法。

  “若说几位皇子里,谁能干出这等狠辣之事,定然只有司马濯!”大公主斩钉截铁:“他八岁时就能害我凇弟坠马,他就是个天生坏种!”

  云绾不置可否,沉默片刻,问大公主:“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司马濯害了你父皇?”

  大公主微愣,眼中的光黯下:“没有。”

  云绾:“……”

  姨甥俩相对静默良久,大公主问起遗诏之事。

  云绾将昨日紫宸宫商议的情况与大公主说了,大公主听得眉头直皱:“看来那群老臣是属意司马濯了……”

  云绾心道,单就目前情况而论,她若是朝中的大臣,也会选择立司马濯,只是屁股决定脑袋,云家的恩怨叫她只能坚持站在五皇子这边。

  “小姨母,我们必须赶在四日后,尚书省草拟遗诏出来之前……”大公主凑到云绾耳畔低语一阵。

  云绾听得心惊肉跳:“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你有几成把握?”

  “成王败寇。”大公主面色凝重:“小姨母,您应该清楚,若真叫司马濯登上皇位,你、我、凇弟、乃至整个云家,都不会好过,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见云绾仍有犹疑,大公主道:“我晚些去找凇弟,看他手上能调集多少人马,至于您这边,暂且稳住司马濯,必要时要示弱,叫他放松警惕,方便我们下手。”

  不等云绾开口,门外传来宫人提醒:“太后娘娘,该准备午时祭奠了。”

  “本宫知道了。”

  云绾应了声,抻抻衣袖,起身看向大公主:“此事风险太大,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见大公主皱眉着急,云绾抿唇:“明日。明日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

  她都这样说了,大公主也不好再说,点点头道:“行,那我待会儿先去与凇弟商议。”

  这般约好,姨甥二人略理仪容,便从偏殿出来,往灵堂走去。

  而在她们走后不久,一个小太监左右张望一番,而后迅速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晡时奠礼结束,云绾本想回凤仪宫探望金嬷嬷,却被两个面生的太监拦住:“三殿下听闻凤仪宫一嬷嬷害了痨病,为着太后凤体着想,娘娘这些时日还是安心住在瑶光殿。”

  这两太监一拦,云绾也猜是个什么情况,心底更是愤懑:“本宫是太后,你们敢拦我?”

  两太监低眉:“还请太后莫要为难奴才。”

  云绾咬牙:“若我非要去呢?”

  两太监对视一眼,而后脑袋垂得更低:“那请太后稍等,奴才去请三殿下过来,叫殿下来劝您。”

  云绾拧眉:“这话是司马濯的意思?”

  两太监没否认。

  “好好好。”云绾怒极反笑:“好一个司马濯!你们告诉他,本宫不去凤仪宫了,更不用他劝!”

  她才不要见他,何况是与他独处。

  瑶光殿是祥平宫不远处的一座小殿,收拾得还算整洁,云绾带着玉簪到了此处,玉簪还有些不解:“娘娘为何不召三殿下过来,与他理论一番?”

  “理论?他那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云绾气闷坐在榻边,雪白双颊都气得微鼓,她算是很好的脾气,极少动怒黑脸,但一遇上司马濯,她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那凤仪宫怎么办?金嬷嬷真的得了痨病么。”玉簪疑惑。

  “……”

  这样一问,云绾心头更是乱糟糟的,好半晌,她叹息道:“我自顾不暇,就算去了凤仪宫,又能如何?他竟能派人盯着我,定然也能派人去凤仪宫。”

  玉簪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怪不得金嬷嬷常说,这三殿下是个祸害……”

  云绾摆手:“好了,别再提他,我不想再听。”

  玉簪赶紧捂嘴,须臾,小心翼翼道:“娘娘今日哭临操劳一日也累了,奴婢叫水来,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冷白月光泠泠笼罩着皇宫碧色琉璃瓦,夜阑人静时,窗外偶有秋风扫落叶之声。

  因着白日大公主所提之事,云绾忧虑重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最后抵抗不住身体强烈的疲惫,这才昏昏睡去。

  然而便是在睡梦里,她也不得安稳,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晋宣帝被羽箭射落马背的画面,一会儿又梦到司马濯将她圈在桌椅之间,她惊惧不安,他却毫无顾忌,甚至在梦里他更为孟浪狂妄,大掌捉着她的肩,就将她提到了桌案之上。

  她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去拦他,嗓音都在颤抖:“你....不许再过来!”

  而他却轻而易举扣住她的手腕,又以膝盖抵开她的双腿,高大身躯倾上前:“我为何要听你的?”

  灼热的呼吸喷薄拂面,烫得她心头都一哆嗦,含泪瞪着他:“你父皇就在帘后,你怎敢放肆?”

  他笑得满不在乎:“我便放肆了,你又奈我何?”

  说罢,俯身而上,堵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衣襟……

  “不,不要!”

  云绾猛地睁开眼睛,待看到瑶光殿莲青色的帐顶,那颗紧绷的心才缓缓放松。

  还好,只是个梦。

  她舒了口气,忽然间,又意识到有些不对。

  晦暗光线里,好似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

  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涌遍全身,被子里的手指不禁揪紧,云绾屏住呼吸,小幅度偏了下头。

  当看到床榻边坐着的那道昏暗高大的身影时,她瞳孔剧烈震动,失声尖叫:“啊啊啊――唔!”一只大掌迅速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叫喊闷成一阵破碎的呜咽。

  “太后是想将所有人都招进来?”

  一道磁沉略哑的嗓音在身前半步位置响起。

  这熟悉的声线非但没叫云绾安静,反而叫她挣扎得愈发剧烈:“呜呜……放……唔……放开!”

  “放开可以,你别再叫。”男人低声警告。

  “……”云绾心说,他半夜闯她寝殿,她怎能不叫?

  似是看透她的想法,司马濯嗤笑道;“不让你叫,只是觉得太吵。但你若想叫人,尽管随意。”

  他说着,手上的力气也松开。

  云绾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旋即意识到什么,他竟能进到她寝殿,外面那些守着的宫人怕是早已被他收买,或是调换?

  司马濯看着她由错愕到愤懑的目光,收回了手掌:“太后比我想象中的要识时务。”

  云绾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嘴里“呸呸呸”好几声,扯着被子用力擦拭着嘴唇,仿佛被他触碰之处布满脏污。

  司马濯黑眸暗了暗,看着她把嘴巴都擦红了才停下来,心底不禁冷笑。

  好,好得很。

  等到日后,她有本事就把这身皮给擦褪了!

  “你怎么会在我的寝殿?”

  娇叱声在馨香的帷帐间响起,司马濯抬眸看去,便见她紧抱着被子坐起,一双乌眸满是愤怒与惊惧,正一错不错盯着他。

  “儿臣有事要问皇后。”他淡淡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问?这深更半夜,你未经通传,私自出现在我寝殿,甚至是床头……”云绾咬牙,羞愤难当:“你的规矩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事情紧急,儿臣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

  “……”

  见他毫无离开之意,云绾身前的被子抱得更紧,冷声道:“司马濯,便是有再紧要的事,也等明日再说。现在本宫以太后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出去,否则我真的喊人了!”

  司马濯好整以暇看她一会儿,直到她快抵抗不住他的注视,他才开口:“太后要喊谁?”

  不等她答,他继续道:“永兴么?”

  云绾一怔,而后想到什么,霎时狠狠抽了口冷气,惊恐万分地望着他。

  他突然提到永兴,难道……知道了什么?

  司马濯睇着她陡然变幻的脸色,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事物般,环抱双臂,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冷不淡道:“不愧是云家的血脉,一脉相承的阴毒。”

  云家两个字叫云绾眼皮猛地一跳,再看司马濯这副淡漠神色,一颗心更是直直往下坠,她身子不禁朝前倾去,惴惴问道:“你把永兴怎么了?”

  司马濯挑眉:“你觉得呢?”

  这戏谑般的反问,叫云绾眼前蓦得一阵发黑,撑在床边的手也不禁握紧:“你别伤害永兴!她怎么也是你的姐姐,而且、而且……她什么也没做……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太后未免也太偏心。”

  司马濯笑了,弯下腰,抬手扼住云绾的下巴:“太后作为嫡母,不该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么?现下是大公主密谋取我性命,您反过来叫我别伤她?”

  他手上力气很大,云绾被她扼得下巴都发麻,眼里有泪意氤氲,不知是被捏疼的,还是被惊恐所致。

  “她只是承受不了陛下驾崩的事实,一时糊涂才生出那等想法。濯儿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计……啊!”

  一个“较”字还没出口,男人的掌心力气加重,叫云绾再难开口。

  他浓眉蹙着:“不许再我唤濯儿。”

  云绾:“……?”

  考虑到现下自己势单力弱,她只得顺着他:“好…好,我再不这样唤你。”

  司马濯面色稍霁,手上力气也卸了大半。

  “三殿下。”

  云绾强忍着被掐着下巴被迫仰头的屈辱,低低请求着:“求你看在你父皇的份上,看在永兴是你皇姐的份上,你放过她一回吧,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她,绝不让她再生出此等糊涂念头……”

  司马濯斜乜看她:“太后这是在求我?”

  清冷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嘲弄。

  霎时间,云绾心里屈辱更甚,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想到大公主这会儿可能就在司马濯手里,只得咬了咬唇,闷闷道:“是,我在求你。”

  半密闭的幽静床帷间忽的响起两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两息过后,那人嗓音陡然变冷:“你求我,我就答应?”

  云绾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羞恼地看向他。

  司马濯也垂下眼,静静望着身前这张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小脸,以及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纤娜身躯。

  因着从睡梦里惊醒,她一头如云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逶逶遮着她大半的身子,单薄寝衣之下隐约可窥见腰肢曲线,原本紧紧抱在身前的被子不知何时松开,凌乱的领口微微松垮,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甚至还能看见她淡蓝色小衣上绣着的兰草……

  感受到那投来的目光越发炽热,云绾心下大骇,赶忙推开男人捏着下巴的手,另一只手急急扯着领口:“你混账!”

  她呵斥,语气却带着哭腔的发颤,便是裹紧了被子,也依旧抖得厉害。

  看上去既可怜,又叫人想狠狠欺负。

  司马濯喉头微滚,少倾,他抬手掀起一侧的帘子,叫外头的烛光透进来更多,这才哑声道:“既然太后开口相求,那暂且不动大皇姐了。”

  云绾一怔,诧异看他:“真的?”

  “太后放心,父皇丧仪期间,为人儿臣,怎能杀他的长女呢?”

  云绾被他话里那个“杀”字惊得心头骤凉,他开始竟想杀了永兴!?

  下一刻,他又抬手勾起她的脸,清隽眉眼间笑意温润:“至于丧仪之后,她那条命能不能留住,就看太后的表现了。”

  她的表现……

  云绾浑身僵住,一时觉得天旋地转,耳畔又开始嗡嗡作响。

  等她再次回过神,身前之人已然离去,殿内空空荡荡,只余灯台上的蜡烛在静谧空气中荜拨作响。

  泪水无声从颊边滚落,云绾揪起被角狠狠擦着自己的下巴,娇嫩雪肌很快擦得泛红。

  “禽兽、禽兽!”

  她难掩悲愤骂着,可越骂越是郁结于心,最后伏倒在床,紧握的拳砸着床榻,悲恸流泪:“陛下,陛下……”

  晋宣帝才走不过两日,他便放肆至此,深更半夜,堂而皇之闯入她的寝宫,还对她动手动脚,极尽折辱!

  现在还拿永兴的性命要挟她,看她以后的表现?

  这般无耻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云绾记不清她在心里骂了司马濯多少遍,她只知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也不知道。

  再次被玉簪唤醒,她两只眼红肿得压根没法看。

  问起玉簪昨夜在何处,玉簪道是昨夜珍珠和玛瑙守夜,她也睡得格外得沉。

  云绾听罢,再看珍珠、玛瑙二婢,只觉遍体生寒――

  司马濯是何时收买了这两人,亦或是,这两人从始至终就是他安插进来的。

  前者让她觉得心冷,若是后者,则叫她觉得可怖。

  梳妆完毕,云绾匆匆扫过两婢,什么也没说,只带着玉簪前往祥平宫,主持第二日的丧仪。

  一直到朝哭奠礼结束,大公主的身影都未出现在灵堂之上。

  “云娘娘,听说大姐姐悲伤过度,病倒了才没来,真的吗?”二公主和三公主围到云绾身旁打探:“那她现在在哪个殿歇息,我们晚些去探望她。”

  云绾哭得干涩的眼睛闪烁两下,看向两位公主:“谁和你们说永兴病了?”

  二公主道:“三皇兄啊。”

  云绾:“………”

  慢慢掀起眼皮,她盯着天子棺椁前那道披麻戴孝的高大身影,语气麻木道:“是,她病倒了。”

  她不知道宫里还要病倒多少人。

  她只知道,“病了”,总比死了好。

  这一日的丧仪还算顺利,除了有几个妃嫔体力不支晕倒过去,再无其他动静。

  云绾现下已别无它想,全然抱着平静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态。

  然而,在这诡谲动乱的时局之下,她这点期望也成了奢望。

  这日夜里哭临结束,云绾才在偏殿缓口气,外头忽的传来玉簪急急忙忙的禀告声:“娘娘,不好了,大殿下和三殿下在灵前打起来了!”

  云绾手中杯盏“唰”得坠落在地,她猛然起身:“什么?”

  玉簪道:“是啊,也不知为得什么,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一想到大皇子行动不便,又是个斯文守礼的宽厚人,哪里打得过历经沙场、心狠手辣的司马濯?

  云绾再不敢耽误半分,提起裙摆匆忙朝灵堂赶去。

  她怕再晚一步,司马濯那个活阎罗会把她的大外甥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云绾:一个个小兔崽子累死我好了!

  再次提醒,本文强取豪夺,且占比不小。

  这篇文涉及的题材,宝子们从文案也看得出,作者是有多爱撒狗血(真的是之前连写几篇纯甜文,给我写腻了,所以开了这篇比较冷的狗血文,打算自己产粮爽一把orz,我写的开心你们看得开心,那就最好啦!如果有宝子不好这一口,别为难自己,下本我写纯甜文,咱们再约呀!(鞠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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