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疯魔】_他又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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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疯魔】

  房间里开有暖气,空调吹出的暖风拂着窗纱飘曳起来,微微离开地板,又轻盈地曳回去,她两条手臂连身子被一起捆绑,只得叫:“阿年。”

  话音未落,猛然被他的双手捧住脸。

  她的身子一颤,许初年慢慢地起身,隐约有些摇晃,不知什么时候,眼底已经一片猩红。

  “沫沫……”

  他念得极轻:“你真不该丢下我……”

  苏南沫激烈地反驳:“我没有!”

  见她脸色雪白,他只痴痴安静的凝睇着,没有一点波动,恍如入魔般定格下来,唯有手在轻摸着她的脸,指腹经过眼角,留下一片冷意。

  明明极温柔,却无端让她起了战栗。

  即使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他摸了一会,起身来到床尾,将书包拉开,手伸进去翻动,渐渐地随着寒光在灯下初现,一柄崭新的匕首握在他手中,许初年俯视着她,垂下眼睫:“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嗓音依然轻,刻着黏腻的偏执,长身被笼在淡黑的戾雾里。

  周围暗光岑寂。

  第一次,他完全暴露出自己的阴暗面,她骇然的盯着那刀尖,身体终是僵硬住,陡的一阵寒风刮过脸,脱口尖叫,他空洞的瞳孔离得极近,缩细起来:“丢下我,关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呢喃:“你的翅膀硬了……沫沫。”

  她竭力贴着椅背,惊骇的忘记了呼吸,当听见“关机”两字,一时吃惊:“关机?”

  怎么会?

  电量在去应酬前已经充满,只在车上短暂玩过,下车后她就将手机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不可能是没电导致的关机。

  她还在琢磨,却不知这句话含着更深的刺激,令他想到什么,无法抑制的嘶吼:“够了!!”

  许初年眼里斥着血红,猛地离远她,一扬起手,锋利的刀尖刺在自己胸口处。

  这一瞬间惊心动魄。

  全身的气血上冲,她脸面煞白,惊惧的叫:“阿年!你做什么!!”

  他眼白渗着血丝,慢慢涌起潮湿的水雾,唇瓣颤抖,眉眼复又柔软,失神痴迷着。

  那唇色鲜红,扬起一丝笑,想起从许邵祥那听到的事情,胸腔里的嫉恨再次狂乱翻绞,啃啮着心脏剧痛,吃力地诱哄:“我养你,沫沫,你辞职,让我养你,好不好?”

  而她只是怔住。

  以为她不答应,胸前起伏抑不住地激烈,他摇摇头,慌乱地垂眼,五官明暗深邃,她不会变心,不会的……一霎狠狠地瞪她,陷入疯魔里咆哮:“你是我的!!!”

  刀尖狠狠地扎下去!

  穿过衣服笔直刺进胸口里,殷红跟着蔓延开。

  苏南沫耳边嗡的一声,一片杂音,惊恐的抖瑟着,张了张嘴,他又变得安静,温柔凝望着她,像完全感受不到痛,尾音低绵,微上翘:“辞职,让我养你,好不好?”

  血水渗透过白衣,顺着刀尖向下流淌,他握着匕首柄,苍白的手背青筋突起,还在用力,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似的气味,一股悚然寒气冲上她头皮,冰冷发麻,深深地窒息,这是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你疯了!!!”苏南沫撕心裂肺地挣扎,不敢置信:“许初年!!”

  她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他胸前的血,扎着眼眶刺疼,泛上泪水:“我答应你,我知道了,我都答应你!!”

  顿了顿,哀哀的说:“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明天一早我就去辞职!”

  许初年神色静默,望着她瞳仁清澈,盈盈的蓄着水,许久,才走上前,割开她身上的绳子,再扔开匕首,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苏南沫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扔掉匕首的那一刻,心瘫软地坠回原地,直到后背重重陷进床褥,被沉重地压制住,许初年直起身,脱了卫衣,白皙的胸膛上唯有一块血肉模糊,激着她心跳酸钝,他肩膀还贴着纱布,俯身抓住她的衣摆就往头顶推,苏南沫这才清醒,忙地喊他:“阿年?”

  他并不答话,将她的衣服褪走,慢慢倾身贴住。

  冰冷的肌肤一触她的温暖,只觉到心颤的灼热,熨着他全身松塌,脸埋进她颈窝里嗅着,手抚上她的脸,抚摸着来到那双唇间。

  身下真切的娇软。

  他抬起眼,盯着她的唇瓣轮廓,瞳里唯有执迷。

  许初年再看向自己胸前的血,指尖沾上血色,便轻轻地在她唇上抹匀,低下头,含进嘴里吸吮,初尝到浓醇血味,苏南沫的头皮炸开,从心底涌上强烈的不适,不安挣扎:“阿年……”手腕立时被用力地掐紧,裹着血味的舌深进嘴里翻搅,含着她的舌头做起吞咽。

  呼吸里尽是这种血味。

  有湿黏抹在脸上。

  苏南沫视线模糊,依稀就见两只血手,顺着她脸颊珍爱地摩挲,而他薄唇啜在她的唇角,濡了温血的手顺着她锁骨搓揉下来,垂着眼帘,自言自语。

  “我要沫沫的身上,只有我的味道。”

  在彼此急促的喘息里,这句话砸在耳边,异样的清晰,她不觉一悸,使不出半分力道,薄唇凉凉的落在她脸畔,在眉心,又回到唇间,苏南沫的眼眶湿热,胳膊抬了抬,揽住他的后背顺着脊骨轻抚,嘴里念着:“不怕,我最爱的人是你,我不会变的。”

  她说:“我只爱许初年。”

  手下冰冷发僵的肌理,微微一震,然后一寸一寸地松懈开。

  许初年的脸埋进她颈间,碎发贴着她脸庞动了动,埋得更深,呼吸湿热急促,隐隐压抑着委屈。

  苏南沫便哑着声音:“手机不是我关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在应酬的时候喝多了,以后不会了……”生怕又引起他发疯,连忙补充:“还有,我在酒店碰见的那个人,是阿爸女朋友的儿子,吃完饭他带走我,是为了警告我,让我监督阿爸,不要做出对他公司不利的事情。”

  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关她手机,这一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对不起,阿年,让你担心了。”

  他全身的毛刺只抚平了点,还未完全顺下去,苏南沫转而捧起他的脸,小心地从颈窝里掰出来,苍白的肤色间,他眼眸沉黯,湿润的长睫毛掩着眸色,徐徐覆住,闭着眼睛重新埋进她颈窝,抱紧了她。

  他还在生气。

  苏南沫看见他耳侧沾着血渍,自己身上也黏乎的紧,稀浅又乱的血迹四处都是,她蹙起眉,艰难地垂下头,亲在他的下颚:“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

  他默了几秒,低弱道:“我要沫沫的手机……”

  苏南沫满是答应:“好,我现在就给你拿。”

  腰间的手臂抬起挪开,她坐起身,旁边的男人蜷着腿侧躺,用手臂遮住脸,碎发毛茸茸的,胸前全是血,她神色暗了暗,穿上衣服,拖鞋在被他扛来的途中已经掉落,床头柜里有新的拖鞋,苏南沫拿出来穿好,小跑着离开。

  浴室里灯光白亮。

  水龙头开着,升腾着热气的水流浸着毛巾。

  苏南沫关掉水龙头,握住毛巾绞干,细小的水流淌过洗脸池内壁,淅淅沥沥的响,洗脸台上摆着酒店赠送的小肥皂,她撕开包装,用毛巾裹住肥皂搓,现在唯一能消毒伤口的只有它,回到房间,他正背对她坐在床畔,拿着她手机在快速按动。

  聊天软件里,进入资料当看到性别为男,便利落地按下删除键。

  苏南沫坐到他身边,他才停手,将手机放到枕边,往身后挪了挪,她只在乎他胸前的伤,捏着毛巾小心地拭着血迹,血口狰狞,好在伤的不深,应该不会留疤。

  清洗完,她还是不放心:“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许初年摇了摇头,头发蔫蔫的耷拉着,抿着嘴,她叹了一声气,攥着毛巾回到浴室,打开洗脸池的龙头,搓洗起毛巾,最后脱下衣服清理身上的血。

  隔着哗啦清晰的水流声,许初年拿过床尾的书包放在腿上,从里面掏出一副手铐,银白崭新,折着幽森的光芒。

  水流声戛然而止。

  有窸窣的脚步接近,许初年握紧手铐,将书包扔到不远的圆桌上,掀开被褥躺平,等她钻进来,他转个身,四肢迅速地缠住了她。

  后背是阔暖的胸膛,她被搂着缓缓转过面,脸抵在他的颈间,贴住一片白肤。

  鼻息里烘着熟悉的清香,带着沐浴乳的香味。

  她乖乖不动,由他抱紧蹭了蹭,长指挤进她手指间,十指交扣,接着手腕一凉,咔擦一声。

  上锁的声响。

  苏南沫抬头,他长睫轻颤着,濡软依赖的扫着她的眼皮,眉眼彻底松软,亲吻起她的唇。

  她再抬起手,金属的手铐圈禁在手腕上,另一端手铐则锁着他的手腕,彼此的距离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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