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_冷血杀手的哭包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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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少年高高在上地坐在太师椅上,面容白皙清俊,目光却如恶狼一般:“我若是杀了旺叔,会选择将尸体弃于清风宅内的荷花池里,再向皇上禀明,旺叔是不小心失足跌入湖中,故尔丧命,哪怕皇上有疑,也断然不会为了一名老太监,而动明月堂最得力的杀手。”

  旺叔吓得两股战战:“少主说得极是,老奴性命卑微,不值一提。”

  李允勾起嘴角,继续缓缓说道:“退一步说,若是旺叔想在皇上面前立功,泄漏了清风宅的情况,这清风宅自然就待不下去了,只能回到宫里。”

  少年说着再次从太师椅上起身,徐徐走向旺叔:“可旺叔想想,这宫里各处如今皆被赵公公把持,是否还能有你的位置?哪怕只想在太和殿当个传话人,估计也没你份儿了,何况你年事已高,倘若是去那些娘娘跟前当差,更是吃不消了,倒还不如在清风宅待着松快、简单。”

  旺叔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耸动,语气发颤:“老奴……老奴被少主点醒。”

  “今日我说这么多,自然是想让旺叔认清,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谁才能给你养老送终。”

  旺叔抬头看了一眼少年,混浊的眼里涌出一抹湿润:“老奴愿誓死效忠少主。”说完再次拜了下去。

  李允上前一步,将旺叔扶了起来:“多谢旺叔,以后这清风宅便是你的家了。”

  旺叔用衣袖擦了擦额角:“老奴谨遵少主之命。”

  李允淡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先去忙吧。”待旺叔刚行至门口,他又叫住他:“对了,还要麻烦旺叔想办法给那小姑娘弄几套衣裳来。”

  旺叔一愣,霎时就头大了,他一个从不出门的老太监,从哪里去弄小姑娘爱穿的漂亮衣裳,这不得为难死人么?嘴上却答道:“好的少主,老奴这就去想办法。”

  李允点了点头,继而也出了偏殿,进了自己的卧房。

  清风宅的密室出口在后罩房,入口却在李允平日休憩的北房。

  当年他执意要买下这栋宅子,便是看中了这地底下有间隐蔽的屋子,后来又经过顺子与唐四的几番开掘,那密室早已被扩建了几倍之大,里面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俨然又多了一套能住人的宅子。

  进屋后他本想换身锦衣进宫,抬眼看到床榻前的博古架,迟疑了片刻,继而行至博古架前。

  他抬手挪开最左侧的一个宝瓶,在那木格里按了按,随后便传来一声木板移动的轻响。

  李允将宝瓶复归原位,转身打开另一侧的大木柜,柜中有三层,上面两层皆放置着一些衣物,底下一层却是空的。

  柜底的木板已打开,里面是个能容一人之身的黑幽幽的深洞,细看之下那深洞里有一道向下的楼梯,并透出一缕橙色的光亮来。

  李允弯腰钻了进去,继而从里面将柜门带上。

  刚洗完澡的婵儿正被张嬷嬷安置在一张扶手椅上,一件黑袍将她从头包到脚,连领口的系绳也打了死结,只露出一张肉肉的小脸抽抽搭搭地哭。

  一边哭一边扁着嘴絮叨:“我不穿黑袍……黑袍丑,我要穿好看的衣裳。”

  张婆子一边收拾着湿漉漉的盥室,一边无奈地劝慰:“小姑娘,老奴也没得法子,总不能变戏法似的给你变出好看的衣裳来。”

  小姑娘愣了愣,抬起湿乎乎的小脸:“那谁会变戏法呢?”

  张婆子咧嘴一笑:“这老奴可不知道,看咱们的少主会不会给你变。”

  小姑娘脸上立马露出喜色:“你是说哥哥会变吗?”

  “当然,倘若你乖乖听话,我便给你变出漂亮衣裳来。”李允从密室另一头的走廊进了屋子。

  “哥哥来了。”婵儿歪着身子“嗖”的一下从扶手椅上滑下去,急切地想要奔向李允,但身上黑袍太长,绊得她一个趔趄,连人带衣裳滚在了地上。

  李允弯腰将小团子接住,并伸手提了起来:“给我乖乖坐在椅子上。”

  小姑娘被摔懵了,反应过来时“哇”的一声哭起来。

  李允半蹲在扶手椅前,被那哭声吵得偏了偏脑袋,故作生气道:“你若再哭,我便不给你变漂亮衣裳了。”

  小姑娘一听不变衣裳了,吓得立即止了哭,扁着嘴软糯糯地问:“那婵儿不哭了,哥哥现在会变吗?”

  “等你睡着了我才能开始变。”李允面色不变地糊弄着小姑娘。

  小姑娘打了个哭嗝,肉嘟嘟的脸上还带着水气,皮肤像瓷娃娃一般白得发亮:“我还想让哥哥变糖豆豆。”

  李允一愣:“何谓糖豆豆。”

  小姑娘想伸胳膊比划什么是糖豆豆,但胳膊被包裹进黑色长袍里,长袍外还系着死结,怎么伸也伸不出来。

  小姑娘便哼哼唧唧带上了哭腔:“糖豆豆……就是甜的糖豆豆。”说着扑闪闪的眼里又盈出了泪,“婵儿还想哥哥将宁嬷嬷变出来,我不要这个人给我洗澡了。”

  一旁的张婆子赶紧应声:“唉哟少主,你是不知,这小姑娘可倔了,老奴折腾了许久才将那件黑袍给她穿上身,她自然是不喜老奴的。”

  李允微低着头,暗暗勾起嘴角,这小姑娘有多难缠他自然是知晓的。

  “宁嬷嬷已经死了,不会再来给你洗澡了。”李允说得直接。

  婵儿又扁起了粉粉的小嘴唇:“哥哥骗人,宁嬷嬷不会死的,她只是请假回老家了,过几天便会回来。”

  李允神情霎时顿住:“宁嬷嬷回老家了?”

  婵儿用手拱起黑袍擦了擦小脸,点着头:“嗯,小娘说的。”

  “好,那我定会尽全力给你变回宁嬷嬷。”李允敛住神色,寻思着那个漏掉的活口会不会就是小姑娘口中的宁嬷嬷?

  “谢谢哥哥。”婵儿又将软软的身子靠过来,脸蛋在李允颈窝里蹭了蹭,“婵儿现在就睡,哥哥陪着睡,睡着了哥哥就变戏法。”

  小姑娘刚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绵软的馨香,头发湿乎乎地耷在脑门上,像只招人怜爱的小猫似的。

  她昨日便睡得晚,此刻许是真困了,冷酷如李允也不忍拒绝她,“嗯,你乖乖睡觉,不许再闹腾。”

  张婆子一听小姑娘要去睡觉,赶紧在巾子上擦了擦手:“唉哟,小姑娘那床上还没挂蚊帐呢,少主你稍等等,我赶紧去弄。”

  李允“嗯”了一声,一把将婵儿抱起来,继而自己坐上扶手椅,将婵儿圈入怀中。

  婵儿半梦半醒地靠在少年的臂弯里,小嘴嘟嘟地撅起来,呢喃着:“婵儿睡着了……哥哥可以变戏法了。”

  “你还没睡着,不变。”

  “婵儿真的睡着了。”小姑娘说着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你看,婵儿的眼睛都闭上了。”

  李允将大手覆在小姑娘脸上,“不许耍赖,赶紧睡。”

  婵儿又往少年怀里蹭了蹭,声音里带着糯糯的惺忪感:“那哥哥……也不耍赖,一定要……变戏法。”

  李允糊弄地“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小姑娘便进入了梦乡。

  张婆子挂完蚊帐后小心翼翼进来,见到李允抱着沉睡的小姑娘,面上不由多了一丝诧异,这个杀人无数的少年魔头何时变得如此温驯了,竟还会哄小孩儿睡觉了?

  “少主,可以让小姑娘去睡了。”她小声说道。

  李允便从扶手椅上起身,抱着婵儿走向盥室旁边的卧房。

  这密室久无人住,自然是脏乱差,虽顺子收拾了一番,但看上去仍是简陋而寒磕,卧房里除了一张架子床、一张木桌,便再无他物。

  李允看了一眼木桌上燃着的蜡烛,对旁边的张婆子吩咐道:“你到时跟旺叔交代一声,再在这屋中多添几件像样的柜子及物件。”

  张婆子躬身应“是”。

  李允将小姑娘轻轻放进蚊帐内,小姑娘哼唧了一声,朝床的里侧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在这屋中燃些驱蚊香。”李允叮嘱道,继而回看了一眼蚊帐,这才转身走出密室,沿着楼梯回到了地面自己的屋中。

  他在屋中驻立了片刻,之后换上了进宫的衣袍。

  唐四早已在屋外等候多时,“少主,马车已在门口备好了。”

  李允走出北房,“嗯”了一声后提起长腿,阔步走出了清风宅。

  宫中,宣德帝正在批阅奏章。

  赵公公迈着碎步进殿,“皇上,明月堂那位少主已在殿外候着了。”

  宣德帝挑起眉眼:“就来了?宋庭轩传话的速度倒是挺快嘛。”

  “可不,说明他心里怵着皇上呢,能不可心着把事办好么。”赵公公说完又端来一碗参茶,递到宣德帝手中。

  宣德帝抿了一口参茶,继而沉声道,“传吧。”

  赵公公闻言躬身行至殿门口,大声喝道:“传明月堂少主李允觐见。”

  李允走路带风,几步便跨入殿内,行至殿前伏地而跪:“奴李允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德帝对着看似稚气未脱的少年凝视了片刻,感叹道:“年轻真好啊,连这头发丝儿看上去都光灿灿的。”

  李允微微一怔,继而回道:“这天下所有年轻人,皆是皇上的子民,皆属于皇上。”

  皇上一声冷笑:“那可不一定,藏有二心的人可多着呢。”

  李允将身体伏得更低:“奴不敢。”

  宣德帝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问:“朕要你一句实话,太尉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李允从地上抬起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宣德帝:“回皇上,火,是奴放的。”

  宣德帝放下了手中的毫笔,冷眼看着地上的少年。

  少年逆光跪在地砖上,身上罩着一层暗影,让人不易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宣德帝能轻易猜到那神色具体的模样,定然是满脸虔诚与驯服,誓死效忠的样子。

  这宫中谁人对他不是这副神色?只是在这神色底下,都藏着各自的利弊权衡罢了。

  “你倒是敢认,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宣德帝握紧了拳头,沉声问道。

  李允的语气仍然坚定有力:“奴当然怕,但奴也不得不如此。”

  宣德帝一声冷笑:“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得不如此?”

  李允朝殿内环视了一眼,回道:“奴想单独向皇上禀报。”

  旁边的赵公公瞄了瞄李允,继而担忧地唤了声“皇上”。

  这李允可是残暴的明月堂杀手,如今又犯了事,让他单独与皇上待着,万一起了歹心对皇上不利,岂不是得不偿失?

  宣德帝没理会赵公公的提醒,思量片刻后朝殿内各仆从扬了扬手。他掌控着阴性血源,李允身手再高也离不得他,定然不敢起什么歹心。

  赵公公无奈地抽了口气,甩了甩拂尘,一步三回头地领着太监及待卫们退出了太和殿。

  殿内只剩了宣德帝及李允,两人静默了片刻,宣德帝沉声开口:“说吧,朕很好奇,你究竟能说出个什么借口。”

  “皇上,奴说的不是借口,而是实情。”李允回望着宣德帝:“那日是奴亲手割了杜太尉的脖颈,杜太尉在死前曾苦苦求饶,让奴放过他。”

  宣德帝打量着李允:“是吗?他凭什么让你放过他,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

  李允顿了顿:“他称,他手中握有一个事关社稷的天大秘密,若将此秘密交于奴手中,以奴的身手,必能在大梁国横行无忌,到时就连……连皇上也会忌惮奴几份。”

  宣德帝苍老的眼眸闪出精光,手再次在案桌下握了握:“他可说了是何秘密?”

  “他只说在太尉府藏有一些证物及一个小孩儿,具体情况奴没细问,因为奴没打算放过他,故尔对他所说的什么秘密没兴趣。”

  宣德帝面上如罩寒霜,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才问:“这些又与你火烧太尉府有何关系?”

  “奴没打算放过他,故尔他也不会向奴道出那秘密,奴为了防范有心人拿到所谓的证物,只能一把火烧了太尉府,让一切皆化为灰烬。”李允一口气说完。

  宣德帝眉眼垂下来,似是暗暗舒了口气,“此事,你可向旁人说起过?”

  “回皇上,没有,就连在堂主面前,奴也未曾提过。”

  宣德帝“嗯”了一声,随后说了句:“你且起来吧。”

  “谢皇上。”李允掀起身前的衣摆,从地上稳稳地站了起来。

  “关于火烧太尉府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往后也不必再与人提起,但你毕竟是坏了规矩,明月堂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朕也不得不罚你。”

  宣德帝说着冷冷地看向李允:“你这个月的血浴,就去掉吧。”

  李允眼睫轻颤,咬了咬后牙槽,嘴上却应道:“奴遵旨,谢皇上隆恩。”

  “朕也乏了,退下吧,记得好好去找那两名漏掉的活口。”宣德帝语气里有了些许倦怠。

  “是。”李允说着躬身退出了太和殿。

  屋外日影西斜,在恢宏的太和殿一侧投下重重暗影,李允眯起眼眸,看向前方不远处宽阔的甬道,目光里翻涌着滚滚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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