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闹鬼公寓之绝命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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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善抓了个空,原本还带着笑的神情，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但实际上,羊善很少依靠这种所谓的直觉来做出什么判断，因为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非常……多余的东西。
他的实力跟能力,让他不需要依靠所谓的预感。
但这次不同,他有一种感觉,这次分别之后,再见面可能会发生什么让他难以解决的事情——这让他心情格外差。
“干嘛这个表情？”红嫁衣将怖女往羊善身上甩,从空荡荡的红嫁衣里传出笑嘻嘻的声音：“是副本站得不够高吗？”
被扔过去的怖女,身体到半空中时突然扭曲着往旁边跑，她跑得快,触角去得更快。
没有储娥在的羊善,耐心降低到极点。
“你变了。”红嫁衣还有闲心在上空晃荡说闲话，“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没有耐心的进行副本游戏，你会多玩会儿，达成高不可攀的v。”
羊善舔了舔唇角上的血珠，视线在公寓的扫荡，漫不经心回答道：“有吗？”
最后他的视线从怖女身上一扫而过。
他比储娥更先知道这个女玩家的把戏，那一刀一定程度上,就是提醒储娥的。
毕竟他才是这个游戏里顶级的玩家,除了那些刚入坑的观众，被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欺骗外,老玩家老观众，没有人会觉得能在他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怖女被触角缠绕着，挣扎着冲着羊善的位置吼叫道：“我知道一条消息！我知道一条消息！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羊善随意摆了摆手，触角倏地蠕动着缠绕勒紧，怖女不甘心着下了线。
“就像现在，以前你会听听看。”红嫁衣道，“令人作呕的恶趣味。”
羊善舌尖烦躁地在牙床上扫荡，没有搭理红嫁衣，实际上如果不是红嫁衣已经易主，他会让它干净利索地闭嘴。
红嫁衣也明白这点，但她已经爽过了，谁能讽刺了羊善后全身而退呢，她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是储娥的道具吧？”
羊善总算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你最好说得内容，是我感兴趣的。”
“她现在状态……啧啧啧，不太好哦。”红嫁衣话音刚落，
整个衣服倏地被压制在地上。
羊善一瞬间从地上，跳跃到楼梯上空，直接将它压制住。
红嫁衣面对过去的主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她非常、非常、非常厌恶男人、多舌妇人。
她畅快地大笑着，火焰在红嫁衣身上翻滚，触碰在羊善的瞬间，又倏地熄灭……不，不是熄灭，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大象卷笔刀吸了过去。
红嫁衣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要控制女人，离开这个危险的境地，嫁衣成功了一半，它掌控了红嫁衣的控制权，使用了从笔仙那得到的技能——
羊善跟红嫁衣接触的部位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女人的声音从红嫁衣里传来，“但是很显然，道具可以感应到主人的状态，触角不就是感知到你对储娥的感情，才会被储娥利用吗？”
“我问，你知道什么？”
“哧呼——”女人传出卡顿的气腔调，呼哧呼哧地笑：“她要失去我的控制权了。”
羊善脖颈间青筋暴起，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除了赠送、丢弃……只有一种可能，拥有者失去道具的控制权，那就是拥有者死亡。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以说，他从出生起，一路算得上顺风顺水，最大的挫折是在跟姬子储创业那会，但他并不觉得恐慌，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而他也不畏惧失败，就算失败了，他可以很快放弃原来的目标，换个新的。
但现在不同，就算是二十一世元，科技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寿命更是到最低水平人均百岁朝上，生命依旧是独一无二且珍贵而又脆弱的。
更何况“储娥”是个特殊的生命，他甚至不确定储娥是否真的是“人”，他推测是姬子储的表妹，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冒着姬子储，进入游戏里伪装成数据……他已经在查找证据，偷偷调查将军的一切，两位科研人员的一切。
而现在，告诉他，储娥要死了？
羊善双眸赤红，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汗渍从额角流下来，落在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又从睫毛“啪”的一声滴落在手背上，被冷气凝结成小小的冰粒，呼吸又重又沉，声音哑到不
行，“你说、什么？”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危险。
【警告！警告！玩家羊善精神状态极差，有2％的可能造成永久性创伤……数据更新……6％……】
【数据更新：21％】
【数据更新：45％】
【数据增长过快，开启玩家保护系统。】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深海触角，使用权限。】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大象卷笔刀，使用权限。】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无情收割者，使用权限。】
【玩家羊善使用道具使用权，开启补偿措施，维持游戏数据平衡。】
【玩家羊善拥有退出游戏权限，是否选择退出游戏？】
【玩家羊善，是否退出游戏？】
【玩家羊善，是否退出游戏？】
［艹艹艹！哥哥哥！你特码退出啊！］
［还有这种保护机能？之前怎么没有？］
［之前怖女是装的，再往前，还没受到创伤就掉了生命值下线了，不再游戏里，跟游戏有什么关系？但很显然，羊善这样，谁能把他杀到下线？在游戏里受到创伤，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
［啊啊啊他不下线！怎么办？！］
［去掉道具使用权，削弱他的实力，下一步，羊善不下线，大概就要boss提前上场，把他杀到死亡，被动掉线。］
［这他妈也很难啊！］
［狗比游戏！为什么不能直接踢下线！］
［为了竞技相对的绝对公平，既然玩家不能自主选择下线，那么游戏方也绝对不能主动踢玩家下线——后者要比前者执行的更加决绝，否则就有潜规则的可能，明白吗？］
［咋办？谁能杀死羊善？］
红嫁衣终于意识到玩脱了，它几乎在瞬间就加大了所有的冷气，几乎将羊善的全身血液都冻结上。
羊善眨了下眼睛，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分割的两个人，一个清醒的、一个疯狂的。
清醒地看着疯狂的他发疯。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因为一瞬间的精神崩溃，导致被bug了。
《绝爱》的设计他是参与在其中的，因此他跟姬子储当初是发现了这个bug的，但是这几乎无法避免。
因为人的意识非常难以控制，在全息游戏里发疯，等于将自己的意识困死在游戏里。
最后他们想到的方法是在发疯玩家彻底不可控之前，将人踢出游戏。
但是游戏开始后，没有出现过一次发疯玩家的状况，大部分人在吓出问题前，就或主动，或被动的下线了。
羊善从没想过，这个游戏会真的激发这个bug，更没想到激发的人会是他自己。
他仿佛意识被割裂开两个人，一个人清晰地认识到，在不下线，他会受到永久性不可逆创伤，而另一方面他能清楚接收到另一个自己的痛苦。
比他各种姿势的死亡都要痛苦。
仿佛活着的人失去了氧气，活着的鱼失去了水，活着的鸟失去了翅膀……失去了跟生命相同筹码的东西。
所以“他”疯了。
“羊善！羊善！”
红嫁衣布料对羊善的攻击毫无效果，他手臂被冻到发青发紫，依然没有放开一丝一毫，“你说，什么？”
【数据更新：68％】
“储娥在等着你！”红嫁衣终于害怕了，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储娥在等着你！你忘了吗？她让你告诉她答案！”
羊善眼珠子动了一下，两颗眼珠无机质地盯着它，“撒谎。”
他倏地撕碎了红嫁衣，女人的声音淹没在布料的撕裂声中，而后羊善将一块布料，塞到自己口袋里，低声呢喃：“娥娥的道具，要留下。”
［……］
真情实感吓哭了的观众。
［妈的！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个老狗比！到底有没有事！能不能说一声！］
［为你疯狂，为你理智。这就是爱情吗？爱了爱了。］
［啊啊啊，沃特玛才要疯了！］
羊善赤红的眼睛，僵硬地转动着，最后落在沙发上神智已经不清楚的林依依她们身上，喃喃自语：“娥娥要答案，娥娥要答案。”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不能使用道具。”
他说话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把刀扫了过去。那是一把水果刀，前不久还给储娥削了水果，而现在刀尖反着冷光，毫不怀疑被刺中必然就会血溅当场。
但是无论是林依依还是白茹，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依旧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就在刀子到了两人眼前的时候，“啪——”的一声，刀子就像是撞在
气墙上掉落了下来。
这种情况并不是头一次发生，之前鬼影出现，林依依她们的身体上出现一层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羊善的刀砍不动刺不透。
因此羊善看起来并不意外，甚至是情理之中。羊善红着眼，神情在疯癫跟冷静之前来回转换，看起来——就更疯了。
“两人有某种共同点。”他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妈的！］
［分析一波，缓解缓解心情。相同点应该是因为都是祭品吧？这是她两异于其他人的唯一一点了。所以七个女人准备的食物应该也是专门给她们准备的，除恶扬善跟怖女都没有别的反应，只有她两疯了一样。］
［可惜羊姐不知道剧情，不然就应该猜到是祭品的保护，娥姐应该告诉他的。］
［不过娥姐估计也没想到会突然下线吧？］
［所以娥姐呢？她为什么突然下线了？回来救救我哥吧呜呜呜，他到底怎么了？！］
［没听懂红嫁衣的意思吗？储娥很可能没了。］
［可是她不是nc吗？nc只要核心数据在，那就一直存在啊？］
［但重启后的数据，真的还是原来的“储娥”吗？］
［为什么不是？只要核心数据在，她就是“储娥”！］
［这样的话，“储娥”不具有唯一性，可以批量生产，羊善还会爱上“储娥”吗？］
［……］
直播间里陷入沉默中，突然一个弹幕悄然出现：
［那，绝爱官方，能发“储娥”吗？我不贪心，只要一个。］
［……］
［我……我有个朋友……］
羊善不知道他的观众如此丧心病狂，刚刚还在为他担忧到落泪，现在就在讨论人均他媳妇的实施可能性。
他此时的状态越发不行了，眼神开始涣散，眼前仿佛看到幻觉，他看到了储娥躺在一张白色的空间里，周围围绕着绿色的数据，这些数据就像蝴蝶围绕花朵一样，围绕在她的身边，而后融入在她的身体里。
每融入一个绿色数据，储娥就痛苦一分。
……
明明他都看不清这个“储娥”的脸，但他就是认定那个女人就是“储娥”，她在他看得见却抵达不了的地方痛苦。
他分不出幻觉与真实，但他觉
得那就是真实。
【私密通告：玩家羊善神经受到伤害，无意识链接系统，开始隔离。】
【私密通告：隔离失败，玩家羊善触碰到最高机密程序，强制隔离。】
【私密通告：隔离成功，玩家羊善造成一定精神创伤。】
羊善倏地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脸上的汗一滴一滴连续着落在地上，晕开一个个水渍。他赤红的眼睛已经完全涣散，看不清任何东西，脖颈上的青筋暴鼓，牙齿咬合着打着颤，看起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数据更新：93％。】
【玩家羊善精神状态数据过于危险，开启保护模式。】
【剧情加速。】
【异化玩家林依依、白茹成为祭品，族长出现挑选祭品——过程省略。】
【林依依因道具：幸运女神加持，逃过一劫，祭品为玩家白茹。】
【接生婆为选中祭品进行洗礼——过程省略。】
【“神”出现，享用祭品。】
话音刚落，公寓里大大小小的钟表，齐齐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钟表里的针飞快的转动着。房间里的光一瞬间像是被收走了一般，“卡”的一下，全部消失，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直播间开启了夜视功能，观众很明显地看到了羊善——
他倒在了地上，全身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心酸，善哥什么时候这样过，看着太难受了。］
［老子要哭了，看着好孤寂，好可怜，这不是羊善狗比吗人设！老子不接受！］
［不对！你们看那些钟！］
［啊啊啊！善哥！你特码动啊！］
挂钟的针齐齐停在了“7:00”上，但是“滴滴”的声音没有停止，很好地在黑暗里掩盖了想要掩盖的东西——一只又一只枯骨一样的手，从钟表里伸出来，紧接着是胳膊、小臂、大臂……肩脖乃至整个头颅。
观众看清了它们的面目，一个又一个“储娥”，或者说，一个又一个鬼怪形态，脸部由碎□□补而成的“储娥”。
［操！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幸好天黑看不见，等等羊善这个精神状态能分清楚自己媳妇吧？］
它们黑暗以及在钟表发出的声音的掩盖下，从钟表里爬出来，四肢着地，骨骼扭曲着
，如同大型蜥蜴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羊善面前。
羊善始终一动不动。
［不对劲啊？羊善虽然疯了，但是刚刚显然行动力是有的，是个头脑清醒的疯币，现在怎么了？］
它们停在羊善身体周围，似乎在侦查什么，随后自动绕开羊善，往沙发上的林依依跟白茹那跑。
林依依在“祭品”选择出来后，就陷入了沉睡。白茹却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她眼睛发着绿色的光，似乎能看到什么，但是状态浑浑噩噩的，像是躲避别人搀扶的酒醉者，慌乱而又迷瞪地摔在地上。
从钟表爬出的鬼，从四面八方而来，准确无误地避开近在咫尺的沙发上的林依依，速度极快地爬到白茹面前，如同海浪将她整个人淹没。
白茹似乎发出了恐惧而又痛苦的呻吟，又似乎什么都没发出来，她洁白的手臂从灰白的鬼的身体缝隙中伸出，在求救。
又颓然地落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而安静。
【“神”即将诞生，请清醒的玩家做好准备。】
羊善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动了一下。
［操！所以这个过程，玩家是被控制不能动的？连救都不能救？］
趴在白茹身上密密麻麻的鬼，本就竹竿一样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仿佛被吃掉的是它们，而不是被淹没的连头发丝都看不到白茹。
很快，鬼怪们的身体，最后一层皮，也消失了，只有一个个碎肉组成的头颅，堆积在一起。
头颅一半朝向羊善的位置，一半朝向林依依的位置，而后令人难以置信而又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头颅碎肉蠕动着，分裂重组，化成了两个由蠕动着碎肉构成女人果体。
［啊啊啊！我吐了！］
两个女人，一个往林依依的位置走，一个往羊善的位置走，每走一步，两个女人的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
之所以用奇妙是因为，往羊善走的女人化成了储娥的模样，身体特征也是正常女性。
而走向林依依的女人，也化成了储娥的模样，身体特征却是男性。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这也太明显了吧。］
男性径直抱起来林依依，抬步往楼上的方向走去。
而女性走到羊善身边，伸手拉住了羊善的手，道：“羊善？”
羊善倏地抬起头，看向女人的位置。
在他抬头的瞬间，光重新回到公寓，而羊善所在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他此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储娥赤身跨坐在他身上，平淡而又冷静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们生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纠结了两天，最后是虐善善，绿娥娥？
羊善：hetui！
晚安
啾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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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善抓了个空,原本还带着笑的神情，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但实际上,羊善很少依靠这种所谓的直觉来做出什么判断，因为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非常……多余的东西。
他的实力跟能力,让他不需要依靠所谓的预感。
但这次不同,他有一种感觉,这次分别之后,再见面可能会发生什么让他难以解决的事情——这让他心情格外差。
“干嘛这个表情？”红嫁衣将怖女往羊善身上甩,从空荡荡的红嫁衣里传出笑嘻嘻的声音：“是副本站得不够高吗？”
被扔过去的怖女,身体到半空中时突然扭曲着往旁边跑，她跑得快,触角去得更快。
没有储娥在的羊善,耐心降低到极点。
“你变了。”红嫁衣还有闲心在上空晃荡说闲话，“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没有耐心的进行副本游戏，你会多玩会儿，达成高不可攀的v。”
羊善舔了舔唇角上的血珠，视线在公寓的扫荡，漫不经心回答道：“有吗？”
最后他的视线从怖女身上一扫而过。
他比储娥更先知道这个女玩家的把戏，那一刀一定程度上,就是提醒储娥的。
毕竟他才是这个游戏里顶级的玩家,除了那些刚入坑的观众，被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欺骗外,老玩家老观众，没有人会觉得能在他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怖女被触角缠绕着，挣扎着冲着羊善的位置吼叫道：“我知道一条消息！我知道一条消息！你放了我,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羊善随意摆了摆手，触角倏地蠕动着缠绕勒紧，怖女不甘心着下了线。
“就像现在，以前你会听听看。”红嫁衣道，“令人作呕的恶趣味。”
羊善舌尖烦躁地在牙床上扫荡，没有搭理红嫁衣，实际上如果不是红嫁衣已经易主，他会让它干净利索地闭嘴。
红嫁衣也明白这点，但她已经爽过了，谁能讽刺了羊善后全身而退呢，她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是储娥的道具吧？”
羊善总算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你最好说得内容，是我感兴趣的。”
“她现在状态……啧啧啧，不太好哦。”红嫁衣话音刚落，
整个衣服倏地被压制在地上。
羊善一瞬间从地上，跳跃到楼梯上空，直接将它压制住。
红嫁衣面对过去的主人，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她非常、非常、非常厌恶男人、多舌妇人。
她畅快地大笑着，火焰在红嫁衣身上翻滚，触碰在羊善的瞬间，又倏地熄灭……不，不是熄灭，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大象卷笔刀吸了过去。
红嫁衣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要控制女人，离开这个危险的境地，嫁衣成功了一半，它掌控了红嫁衣的控制权，使用了从笔仙那得到的技能——
羊善跟红嫁衣接触的部位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女人的声音从红嫁衣里传来，“但是很显然，道具可以感应到主人的状态，触角不就是感知到你对储娥的感情，才会被储娥利用吗？”
“我问，你知道什么？”
“哧呼——”女人传出卡顿的气腔调，呼哧呼哧地笑：“她要失去我的控制权了。”
羊善脖颈间青筋暴起，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除了赠送、丢弃……只有一种可能，拥有者失去道具的控制权，那就是拥有者死亡。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可以说，他从出生起，一路算得上顺风顺水，最大的挫折是在跟姬子储创业那会，但他并不觉得恐慌，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而他也不畏惧失败，就算失败了，他可以很快放弃原来的目标，换个新的。
但现在不同，就算是二十一世元，科技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寿命更是到最低水平人均百岁朝上，生命依旧是独一无二且珍贵而又脆弱的。
更何况“储娥”是个特殊的生命，他甚至不确定储娥是否真的是“人”，他推测是姬子储的表妹，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冒着姬子储，进入游戏里伪装成数据……他已经在查找证据，偷偷调查将军的一切，两位科研人员的一切。
而现在，告诉他，储娥要死了？
羊善双眸赤红，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汗渍从额角流下来，落在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又从睫毛“啪”的一声滴落在手背上，被冷气凝结成小小的冰粒，呼吸又重又沉，声音哑到不
行，“你说、什么？”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危险。
【警告！警告！玩家羊善精神状态极差，有2％的可能造成永久性创伤……数据更新……6％……】
【数据更新：21％】
【数据更新：45％】
【数据增长过快，开启玩家保护系统。】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深海触角，使用权限。】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大象卷笔刀，使用权限。】
【剥夺玩家羊善道具：无情收割者，使用权限。】
【玩家羊善使用道具使用权，开启补偿措施，维持游戏数据平衡。】
【玩家羊善拥有退出游戏权限，是否选择退出游戏？】
【玩家羊善，是否退出游戏？】
【玩家羊善，是否退出游戏？】
［艹艹艹！哥哥哥！你特码退出啊！］
［还有这种保护机能？之前怎么没有？］
［之前怖女是装的，再往前，还没受到创伤就掉了生命值下线了，不再游戏里，跟游戏有什么关系？但很显然，羊善这样，谁能把他杀到下线？在游戏里受到创伤，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
［啊啊啊他不下线！怎么办？！］
［去掉道具使用权，削弱他的实力，下一步，羊善不下线，大概就要boss提前上场，把他杀到死亡，被动掉线。］
［这他妈也很难啊！］
［狗比游戏！为什么不能直接踢下线！］
［为了竞技相对的绝对公平，既然玩家不能自主选择下线，那么游戏方也绝对不能主动踢玩家下线——后者要比前者执行的更加决绝，否则就有潜规则的可能，明白吗？］
［咋办？谁能杀死羊善？］
红嫁衣终于意识到玩脱了，它几乎在瞬间就加大了所有的冷气，几乎将羊善的全身血液都冻结上。
羊善眨了下眼睛，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分割的两个人，一个清醒的、一个疯狂的。
清醒地看着疯狂的他发疯。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因为一瞬间的精神崩溃，导致被bug了。
《绝爱》的设计他是参与在其中的，因此他跟姬子储当初是发现了这个bug的，但是这几乎无法避免。
因为人的意识非常难以控制，在全息游戏里发疯，等于将自己的意识困死在游戏里。
最后他们想到的方法是在发疯玩家彻底不可控之前，将人踢出游戏。
但是游戏开始后，没有出现过一次发疯玩家的状况，大部分人在吓出问题前，就或主动，或被动的下线了。
羊善从没想过，这个游戏会真的激发这个bug，更没想到激发的人会是他自己。
他仿佛意识被割裂开两个人，一个人清晰地认识到，在不下线，他会受到永久性不可逆创伤，而另一方面他能清楚接收到另一个自己的痛苦。
比他各种姿势的死亡都要痛苦。
仿佛活着的人失去了氧气，活着的鱼失去了水，活着的鸟失去了翅膀……失去了跟生命相同筹码的东西。
所以“他”疯了。
“羊善！羊善！”
红嫁衣布料对羊善的攻击毫无效果，他手臂被冻到发青发紫，依然没有放开一丝一毫，“你说，什么？”
【数据更新：68％】
“储娥在等着你！”红嫁衣终于害怕了，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储娥在等着你！你忘了吗？她让你告诉她答案！”
羊善眼珠子动了一下，两颗眼珠无机质地盯着它，“撒谎。”
他倏地撕碎了红嫁衣，女人的声音淹没在布料的撕裂声中，而后羊善将一块布料，塞到自己口袋里，低声呢喃：“娥娥的道具，要留下。”
［……］
真情实感吓哭了的观众。
［妈的！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个老狗比！到底有没有事！能不能说一声！］
［为你疯狂，为你理智。这就是爱情吗？爱了爱了。］
［啊啊啊，沃特玛才要疯了！］
羊善赤红的眼睛，僵硬地转动着，最后落在沙发上神智已经不清楚的林依依她们身上，喃喃自语：“娥娥要答案，娥娥要答案。”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不能使用道具。”
他说话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把刀扫了过去。那是一把水果刀，前不久还给储娥削了水果，而现在刀尖反着冷光，毫不怀疑被刺中必然就会血溅当场。
但是无论是林依依还是白茹，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依旧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就在刀子到了两人眼前的时候，“啪——”的一声，刀子就像是撞在
气墙上掉落了下来。
这种情况并不是头一次发生，之前鬼影出现，林依依她们的身体上出现一层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羊善的刀砍不动刺不透。
因此羊善看起来并不意外，甚至是情理之中。羊善红着眼，神情在疯癫跟冷静之前来回转换，看起来——就更疯了。
“两人有某种共同点。”他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妈的！］
［分析一波，缓解缓解心情。相同点应该是因为都是祭品吧？这是她两异于其他人的唯一一点了。所以七个女人准备的食物应该也是专门给她们准备的，除恶扬善跟怖女都没有别的反应，只有她两疯了一样。］
［可惜羊姐不知道剧情，不然就应该猜到是祭品的保护，娥姐应该告诉他的。］
［不过娥姐估计也没想到会突然下线吧？］
［所以娥姐呢？她为什么突然下线了？回来救救我哥吧呜呜呜，他到底怎么了？！］
［没听懂红嫁衣的意思吗？储娥很可能没了。］
［可是她不是nc吗？nc只要核心数据在，那就一直存在啊？］
［但重启后的数据，真的还是原来的“储娥”吗？］
［为什么不是？只要核心数据在，她就是“储娥”！］
［这样的话，“储娥”不具有唯一性，可以批量生产，羊善还会爱上“储娥”吗？］
［……］
直播间里陷入沉默中，突然一个弹幕悄然出现：
［那，绝爱官方，能发“储娥”吗？我不贪心，只要一个。］
［……］
［我……我有个朋友……］
羊善不知道他的观众如此丧心病狂，刚刚还在为他担忧到落泪，现在就在讨论人均他媳妇的实施可能性。
他此时的状态越发不行了，眼神开始涣散，眼前仿佛看到幻觉，他看到了储娥躺在一张白色的空间里，周围围绕着绿色的数据，这些数据就像蝴蝶围绕花朵一样，围绕在她的身边，而后融入在她的身体里。
每融入一个绿色数据，储娥就痛苦一分。
……
明明他都看不清这个“储娥”的脸，但他就是认定那个女人就是“储娥”，她在他看得见却抵达不了的地方痛苦。
他分不出幻觉与真实，但他觉
得那就是真实。
【私密通告：玩家羊善神经受到伤害，无意识链接系统，开始隔离。】
【私密通告：隔离失败，玩家羊善触碰到最高机密程序，强制隔离。】
【私密通告：隔离成功，玩家羊善造成一定精神创伤。】
羊善倏地跪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脸上的汗一滴一滴连续着落在地上，晕开一个个水渍。他赤红的眼睛已经完全涣散，看不清任何东西，脖颈上的青筋暴鼓，牙齿咬合着打着颤，看起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数据更新：93％。】
【玩家羊善精神状态数据过于危险，开启保护模式。】
【剧情加速。】
【异化玩家林依依、白茹成为祭品，族长出现挑选祭品——过程省略。】
【林依依因道具：幸运女神加持，逃过一劫，祭品为玩家白茹。】
【接生婆为选中祭品进行洗礼——过程省略。】
【“神”出现，享用祭品。】
话音刚落，公寓里大大小小的钟表，齐齐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钟表里的针飞快的转动着。房间里的光一瞬间像是被收走了一般，“卡”的一下，全部消失，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直播间开启了夜视功能，观众很明显地看到了羊善——
他倒在了地上，全身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心酸，善哥什么时候这样过，看着太难受了。］
［老子要哭了，看着好孤寂，好可怜，这不是羊善狗比吗人设！老子不接受！］
［不对！你们看那些钟！］
［啊啊啊！善哥！你特码动啊！］
挂钟的针齐齐停在了“7:00”上，但是“滴滴”的声音没有停止，很好地在黑暗里掩盖了想要掩盖的东西——一只又一只枯骨一样的手，从钟表里伸出来，紧接着是胳膊、小臂、大臂……肩脖乃至整个头颅。
观众看清了它们的面目，一个又一个“储娥”，或者说，一个又一个鬼怪形态，脸部由碎□□补而成的“储娥”。
［操！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幸好天黑看不见，等等羊善这个精神状态能分清楚自己媳妇吧？］
它们黑暗以及在钟表发出的声音的掩盖下，从钟表里爬出来，四肢着地，骨骼扭曲着
，如同大型蜥蜴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羊善面前。
羊善始终一动不动。
［不对劲啊？羊善虽然疯了，但是刚刚显然行动力是有的，是个头脑清醒的疯币，现在怎么了？］
它们停在羊善身体周围，似乎在侦查什么，随后自动绕开羊善，往沙发上的林依依跟白茹那跑。
林依依在“祭品”选择出来后，就陷入了沉睡。白茹却是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她眼睛发着绿色的光，似乎能看到什么，但是状态浑浑噩噩的，像是躲避别人搀扶的酒醉者，慌乱而又迷瞪地摔在地上。
从钟表爬出的鬼，从四面八方而来，准确无误地避开近在咫尺的沙发上的林依依，速度极快地爬到白茹面前，如同海浪将她整个人淹没。
白茹似乎发出了恐惧而又痛苦的呻吟，又似乎什么都没发出来，她洁白的手臂从灰白的鬼的身体缝隙中伸出，在求救。
又颓然地落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而安静。
【“神”即将诞生，请清醒的玩家做好准备。】
羊善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动了一下。
［操！所以这个过程，玩家是被控制不能动的？连救都不能救？］
趴在白茹身上密密麻麻的鬼，本就竹竿一样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仿佛被吃掉的是它们，而不是被淹没的连头发丝都看不到白茹。
很快，鬼怪们的身体，最后一层皮，也消失了，只有一个个碎肉组成的头颅，堆积在一起。
头颅一半朝向羊善的位置，一半朝向林依依的位置，而后令人难以置信而又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头颅碎肉蠕动着，分裂重组，化成了两个由蠕动着碎肉构成女人果体。
［啊啊啊！我吐了！］
两个女人，一个往林依依的位置走，一个往羊善的位置走，每走一步，两个女人的身体发生奇妙的变化。
之所以用奇妙是因为，往羊善走的女人化成了储娥的模样，身体特征也是正常女性。
而走向林依依的女人，也化成了储娥的模样，身体特征却是男性。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这也太明显了吧。］
男性径直抱起来林依依，抬步往楼上的方向走去。
而女性走到羊善身边，伸手拉住了羊善的手，道：“羊善？”
羊善倏地抬起头，看向女人的位置。
在他抬头的瞬间，光重新回到公寓，而羊善所在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他此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储娥赤身跨坐在他身上，平淡而又冷静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们生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纠结了两天，最后是虐善善，绿娥娥？
羊善：hetui！
晚安
啾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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