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8章_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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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8章

  焚莲打从一开始找到晏无咎,就想带他离开,他当然不会喜欢晏无咎在这种场合出没。

  可是,焚莲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晏无咎一对他笑,他就只想满足他纵着他了。只要他能开心就好。

  焚莲也想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晏无咎是什么样子的。上一世因为错误的开始,他们并没有好好相处过。这都是他的错。

  这一次重新开始,或许可以有机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

  可是,酒里掺杂的东西,那暧昧的药物所代表的意味,突然一刀劈断了焚莲所有的侥幸和理智。只剩凌空踏错的后怕和寒意。

  晏无咎看着这和尚忽然脸色难看,就像是谁给他喝了有毒的酒似得,啪的一下不但摔了他自己的杯子,掀了整张桌子,还把晏无咎喝了一半的酒也给摔了。

  接着就像要吃人似得,拉着他就往外走。

  晏无咎也臭着一张脸。他没想到,给焚莲喝酒是这么危险的事。不喝就不喝,他又没逼着硬灌,何必一副他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似得发疯。

  等出了花楼,晏无咎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他别的不在意,唯独担心焚莲真的和在晏家时候说得那样,当众打他掌心或屁股。这样丢脸,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当然,死前也要先捅这罪魁祸首一刀再说。

  最终,带着和尚去喝花酒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不但如此,以后连晏无咎自己也别想去喝了。

  因为焚莲这个秃驴,他居然卑鄙地跑去告诉他父母,说酒里加了什么龌龊药物。

  这不是废话吗?那种风月场合的酒里有这种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常识?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这么纯洁无知,只能说不愧是和尚。

  可是,在晏家二老眼里,晏无咎这样声名狼藉的小恶霸,也是个纯洁无知的乖宝宝呀。

  一听那种东西还得了,两人直接气得手发抖。责怪晏无咎当然是不可能责怪的,但不妨碍他们听信焚莲的话,断了晏无咎的财务来源,不准他再去那种地方。

  晏无咎忍不住冷笑。

  他向来非好酒不喝,所得佳酿,不是季家的舅舅堂哥们所赠,就是通过那些狐朋狗友辗转弄来的。无一不是窖藏多年,价值千金的琼浆玉液。

  那种地方粗制滥造的酒,老板哪里敢拿到他面前献丑。再说了,在清苑县谁又敢给他晏无咎下药?

  只是,焚莲喝的的确是有问题的酒,这事晏无咎是说不清了。

  晏无咎本以为这和尚第一次喝酒看不出来好歹,不愿意糟蹋了好酒,才任由那些人给他准备了楼里的加料酒水。

  莫说晏无咎根本就没想到酒里有问题,就是想到了,能让这和尚出丑的事,他也不会阻拦,只怕加的药量太浅。

  哪里知道这秃驴早就发现不对了,故意装作禁受不住诱惑的样子,骗他要喝,在最后关头给他来这一下釜底抽薪。

  棋差一招,晏无咎无话可说。

  只是,默默在小本子上焚莲的名下,又狠狠记了几笔。

  晏无咎面无表情听着晏家二老苦口婆心的教导,一语不发。对于被断了财务来源,也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他们这么干过很多次了,只是苦于两个人没有一个能狠下心肠不动摇的。以至于,说完不久他们自己就先悔上了,争相偷偷给晏无咎塞钱,生怕他受了委屈。

  现在有了焚莲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事后后悔,这和尚也绝不会松口。更不会让任何人打乱他的决定。

  这一点晏无咎早就看穿,也懒得生气。他抿着的唇角下瞥,不开心地看着晏夫人,眼里满是无辜:“我饿了。娘。”

  晏夫人立刻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如同晏无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红着眼睛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晏县令。

  “这怎么能怪我的无咎,都是你这个当爹的不负责。你治下的区域内这种东西大行其道,来源合法吗?有没有用来做什么亏心害人的买卖?你查了吗?你没有,你就只知道责怪我儿子。呜呜,我的无咎,你受委屈了。”

  一般熊孩子后面,都有一个熊家长。小霸王背后,自然也有一个霸王花。

  晏县令站在那里搓着手,又是尴尬又是心疼,眼里还有那么一点后悔。

  好了,一家子都没救了。

  只有焚莲一脸冷漠无情,无动于衷。

  晏无咎给她擦擦眼泪,好像多光风霁月,美玉蒙尘似得,声音又清又软说:“娘,我真饿了,没有委屈。你烙鸡蛋饼给我吃吧。要三个。”

  “好好好,我知道,你打小一心情不好就喜欢我给你做鸡蛋饼。油要多放,要煎成嫩嫩的金色,不撒葱花。鸡汤要不要喝,刚熬的特别鲜……”

  晏夫人就像个小女孩,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特别容易就高兴起来。立马忘了之前的事。

  晏无咎一面被她拉着手往外走,一面回头深深地看着院内的焚莲。

  那眼神讳莫如深,像浮云影翳笼着的月象,你知道看到了它,就一定要起风,却不知道会不会有雨。

  晏无咎嘲弄地笑了一下,眼神傲慢凌厉,没有一丝认输的意思。心照不宣告诉他,下得是刀子雨,大家来日方长。

  焚莲看着他和晏夫人走远,直到将要步出庭院,那人傲慢矜贵的目光才从他身上抽离收回。

  晏县令擦擦额头的汗,笑得颇为和气儒雅:“犬子无状,内人她一味宠着,让大师为难了。那孩子来得艰辛,这么多年我们都顺着他,是我和他娘惯出来的,错都是我们的,不怪他。他本性不坏,就是脾气坏了些,不会说话。您多费费心,千万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焚莲颌首,平静地说:“不会,贤伉俪不怪贫僧越俎代庖就好。”

  “不会不会,您肯出手相助我们已经感恩不尽了,我们自是配合您的意思,他这性子确实得拘一拘……都听大师的。”

  这么打着圆场,晏县令的眼神已经不住往外瞄了三次,显然已经心不在此。

  焚莲道了一声佛号:“施主有事自去即可,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贫僧既已应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更改。”

  晏县令连连称谢而去。

  焚莲站在台阶上,黄昏夕照的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张冷厉淡漠的脸也好像都轮廓柔和了些许。

  其实,跟晏县令说话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也想跟过去看看。

  想到晏无咎走出去时看他的眼神,和尚冷峻无情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不大,却很久都没有消失。

  ……

  晏无咎吃完晚饭回去他的院子睡觉,刚进院子就看到台阶上站着的那道白影。

  月色空明,映在在那月白的僧衣上,淡蓝如暮霭,浅白比朦胧的月光还旧几分。

  除了焚莲,还能有谁?

  晏无咎除了第一眼看到他稍有在意,随即就忽略了,脚步都没有丝毫迟滞。

  经过焚莲面前的时候,冷淡地说:“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差点忽略了,那种东西一般人喝下去都不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怎么可能一沾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忽然被抓住了。

  晏无咎垂眸,看着背对自己,只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他手腕的焚莲。

  焚莲的手顿了顿,缓缓松开。

  他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的,是身体擅自越过心的想法,自作主张。

  晏无咎漫不经心,可有无可地说:“随便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只有一点,不要牵扯其他人。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似得告状,你觉得合适吗?”

  “等等。你做一件事,酒的事情就此揭过。”清冷空灵的声音平静从容,不论说什么都有些佛偈似得禅意。

  晏无咎止步,侧首看向他:“什么事?”

  “过来。”

  晏无咎眼中虽有警惕,脚下却没有丝毫犹豫,两步走到焚莲身边。

  那和尚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比晏无咎还目中无人,晏无咎也不在意,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庭院没什么高树,都是些灌木花草,因此显得天空旷远,明月清逸。

  晏无咎看了半天,只看出来天上有云遮了星幕,连月色都朦朦胧胧的,似要起风了。

  “焚莲,你在戏耍我吗?”他过来了,这个和尚却什么也不说。

  “替我看看,月晕的缺口朝向哪里?”

  晏无咎耐着性子又看了一眼:“好像是东南,怎么了?”

  “确定吗?再看看,看久一点。”

  晏无咎气闷,他怀疑这秃驴是存心没事找事。

  这次,他站在那里等了许久,等到云都把月亮遮住了,才恶劣地说:“还看吗?”

  焚莲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晏无咎轻嗤一声,拂袖而去,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病就趁早找大夫看看。讳疾忌医,小心无药可救。”

  直到他的房门关上,灯火点亮,焚莲才缓缓回头看向他所在的房间。很久都没有移开。

  他当然不是为了折腾晏无咎,也不是真的分不清月晕的缺口朝哪里,他只是,想让晏无咎在他身边站多一会儿。

  这样的话,就好像是两个人一起赏月了。

  就像今日花楼里,焚莲并不是生气晏无咎给他的酒里有东西。他怕的是,有一天晏无咎会喝下这样的东西。

  晏无咎没有说错,焚莲的确有病,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但如果晏无咎在,他就能控制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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