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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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贤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将手覆在辛悦的手上，“丫头，我们之间不要在意这些好吗？”
辛悦心道：“你不会在意，但你会在心里给我评分,你会给我归类。”
辛悦脸上郁郁不乐，丁贤脑筋一转，道：“丫头，我想换部手机,你有没有好推荐？”
辛悦喝着手上的茶闷闷回应：“你手机那么新,需要换吗？”
丁贤拉对面的可人坐在身边,笑道：“我想和你换同一款——”
辛悦说：“我这款很久了……恐怕没有。”
丁贤道：“那我们挑一款情侣机吧……”
丁贤背后的深意辛悦一时没有经验，只是猜不到丁贤有这么“少女”的爱好,一款新手机少也要增几千预算……但对方是丁贤,遂笑道：“好啊。”
……
如若不是丁贤,辛悦一直误以为有钱人花钱不眨眼。哪一款在折,哪一款将折,哪一款网上售价低,哪一款网上款和门店有差异……若没有丁贤指路，辛悦会多花将近三倍的钱，丁贤为她挑了一件肖纳乔伊的花边小白裙,纯洁又不失高贵，也才不过两千多。
丁贤包揽了二人出外的车费餐费,辛悦的服装和手机就决计不让丁贤过问。
两人换了同款手机,下载了相同的软件。丁贤的私人微信被置顶在辛悦的微信,头像是送她那只“j”字吊坠。辛悦夜里望着丁贤的“小乖，吻你。”傻笑。
第二天一早，辛悦去兼职公司敲定了工作细则。大致一算，如无意外，加上兼职收入，每月能提升6k左右。然而这距离目标，还远远不足。因在网上挂了简历，预计再接两份相关工作。
到傍晚，换了裙子正在化妆，辛尚鬼鬼祟祟来问：“姐，你那晚去了哪里？爸妈都在问我，我只好说可能和沈哥在一起吧……这事儿可能瞒不了多久……”
辛悦支吾说：“尚，我……和她在一起了。”
辛尚吃了一惊，“什么？她？哪个她？那个——你上司啊？”
辛悦点头。
辛尚张大嘴，“不会吧——姐，你，你真的要出柜啊！？”
辛悦嘘了辛尚一声，关了门。“别吼！出柜——这个事，我暂时还不考虑……先在一起吧……况且她也不想……”
辛尚看着坐在镜前的辛悦说：“姐，你别被骗了！那些社会上的人龙蛇混杂，坏的很，男人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可带眼识人啊！”
辛悦噗嗤失笑，对着镜中身后的辛尚道：“她骗我什么？她骗我财未免可笑；骗色，都是女人，不存在吧……况且……她长得很好看呢……”
辛尚没见过这样的辛悦，说起那个女人眼里都在放光。扶着辛悦的肩，驾脖在辛悦脸畔道：“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春情四溢’的模样，好吓人！”
辛悦几巴掌抽得辛尚鬼嚎了两声，屋外面辛妈妈伸着脖子朝屋里问：“尚啊，干嘛啦？”
“我姐欺负我！”
“妈你别听他说！”
“你别闹你姐姐，你姐姐一天天的够辛苦了！”辛母向着女儿。辛海宏中风入院后，辛悦年来一声不吭担起整个家。医药费、看护费、弟弟的学费、各项杂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虚荣爱漂亮，辛悦一年四季新衣服若非必要都不会多余添置。周六日几乎从不休息早起陪同去父母去医院，懂事乖巧让她不忍。因此在许多事上，宁愿盲目偏帮也不责备辛悦。
辛悦对着做鬼脸拖长了尾音应哦的辛尚一吐舌，“最近几个月你得常常回家来，我可能有些忙。我看爸爸好多了，说话也流畅些。你不要太指望护工，勤快多陪妈送爸去做复健。
我另外给你的卡就是要你有什么吃的用的尽量提前办了，别让妈操心钱的事。”
辛尚坐在床边，看着辛悦对镜子细致涂着唇膏，都一一应好，说知道。
辛悦涂完，抿抿唇，笑着忽然转过脸道：“尚，你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
辛尚撇开红脸，“多大了，还说这个，你别管，我和同学过。”
辛悦拉住辛尚说：“你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别的……姐姐没本事做到，你们男孩子想要的球鞋啊，机模什么的……还满足的起。”
“什么球鞋……机模……你都不懂……”牙齿里挤出的话，都是难为情。辛尚心里酸软，这个年纪首要是面子。
辛悦站起身，从床上取了手包，将手机、钱包、镜子、唇膏纸巾细致装毕，说：“我先去了，今晚说不准几点。”倒不是真的说不准几点，她想和丁贤腻得多一刻是一刻。
辛尚跟随站起身，拉住了辛悦的包链，“姐，你还是留点心。我看你……对沈哥都没这么上心投入过。感情的事，不敢这么玩，当心受伤。那怎么说都是你老板，她——”
辛悦按住说：“行了，知道了！比妈还啰嗦。你好好学习，别光知道谈恋爱！说起恋爱，一套套的！”
辛悦方落到楼下，身后一声鸣笛，辛悦回头，一辆红宝石黑的豪车正在向自己打闪灯。辛悦看不清灯后面的人脸，手机响起来，对方说：“傻愣什么，上车。”
辛悦上了车，瞧着一身淡咖假两件束腰裙的丁贤，干练得体又不失女人味，一阵风吹进心里，闹起一片感官的铃铛，迎风直点头。呆呆问道：“这是你的车吗？什么时候……”
丁贤道：“两天前。想到以后要送你，不至于耽误在半路。”
辛悦怔怔，两天前，就是周四接送过自己的次日。车是刚提的，一部豪车说买就买，分明的落差让她有些失意，笑道：“你真好看。”
丁贤举手捏着辛悦的脸，撤开身，审视似地眯眼说：“你在想什么？你的反应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辛悦撑出一丝微笑，“我就不一般！”借拉安全带游离开视线，“你……送我不怕高总看见？”
“我高兴送我女朋友，还需要问高玟的意见？”
辛悦低头甜甜微笑。
车在路上飞奔，丁贤说：“今晚场上有三位人物，五十好几金发的叫葛斯.塔尔伯特，是通达老板，你可以称他葛斯先生；年轻一点儿的一字胡叫萨顿，是绥蓝埃尔赫的产品总监；女的叫蒂丽，是evp。名字记住了！放机灵点儿，小心应付这几人就够了。其余部门和人的酒你看着推。知道吗？”
辛悦有些惶。这三位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想不到也这样卖高玟面子。抓着安全带问：“要喝酒吗？我……不会辞酒。”
丁贤想起年会酒桌上辛悦的表现，慢慢提起车速，笑道：“不一定，这得分人。不过高玟找你，没安好心。”
一面说着，心下飞快盘算，本次庆功会到场的又能和辛悦扯上关系的，除了百得利便无其他。百得利主打配套商品，最初计划和广大、普安德、飞客式一并归入肯达全球，却被裴瑞德联合众人多票否决了，理由是百得利各方面还不成熟。肯达全球成立不到一年，百得利分拆上市，节节攀高，虽则仍在控制范围，为了遵循监管机构的规定，管理体系相对独立，近年愈发有一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味。不知和今日辛悦被安排可有关系。
“你怀疑，高总要我陪酒吗？不会的……我酒量又不好……”
丁贤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嘴上随意应着类似吃醋的话，“你好像挺喜欢她。”这种博爱模式信手拈来，女人不论老幼资历，上下一致都爱，哪怕明知是假的，女人就爱这些华而不实的花哨。
“她是我上司，我没理由和她对着干……”辛悦却没什么反应。
丁贤笑笑，一只手在辛悦腿上放肆。“你不如……过来给我当助理。这样我们方便在办公室……偷个情什么的。”
辛悦压住了往里钻的手，红着脸道：“你说什么呢，我才不相信你真的这么想……遭话柄子事小，要是让高总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抓你小辫子……而且，也会不好秉公办事……”
因为丁贤来了，所以绥蓝客商接待过后，是否仍然坚持离职转投百得利，辛悦还在考虑。
“小丫头想的挺明白啊……”丁贤话没认真，试探到辛悦的立场让她挺欣慰，不易惹事生非，少了一点后顾之忧。纵横话术，先“阖”后“捭”，娴熟在胸。“你想我没有？”她问。
“……”
“就是很想咯……”
“……”
“想哭了？”
“没有！”
……
车在距离目的地200米处停下，丁贤说：“你下车吧。省得你的高总看见了。”
辛悦笑说：“你稍后来。我们早点弄完……出去吃宵夜？”
丁贤应好，在辛悦转身前拉住她一递下巴，辛悦明白意思，羞嗔：“蹭花了唇膏。”然而还是轻轻送上一吻，印在她嘴上。
丁贤还要深入，辛悦已经抽离开身子下了车。丁贤没好气说：“下次买不掉色的。”
辛悦走了几步，丁贤的电话又打来，辛悦甜笑着接起电话，身后车里的人握着电话笑说：“等我到了你再拿酒杯。”
……
辛悦到的不算早，场内已是密密麻麻到了不少人。除了市场部北、中、西三区的主管，大客户主管、项目经理以下的都很少，商界名人、行业精英、百得利数位高层以及埃尔赫的公司团队人员……邀请客商参与，显然已不单纯是庆功会，还是一次高端的实力热身秀。
商界大手云集，场面之大，让辛悦小吃一惊。场内一片高端精英气象，争奇斗艳。平日趾高气昂的大主管、经理，摇身变作小业务员，纷纷点头哈腰与牛人蹭照搭话递名片。范慧心一身清凉亮片背心迷你裙顾盼神飞夹在当中分外惹眼。辛悦的到来算不得夺目，宛若一抹月下白茶的清新，仍俘获了在场数位包括易应延的目光。
辛悦秉性温和，志向不高，没有叛逆的年纪，直接从儿童过度到了成年。天性里自带的审时度势，细致隐忍，有被非议势力的趋势。和谁都能合得来，对谁都疏离。与范慧心这类交际型人才相比，存在感极低。外人前尊称她一句“辛助总”，辛悦便窘得不知所措。
利弊相生，树敌很少。又兼工作性质很特殊，和各个部门都有接触但交集都不算得深，利益就更无几多牵扯。职位半高不低，多数情况只对高玟负责，周旋往来的大半是高层、客商，下层再怎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表面上待辛悦都尚一团和气。
经过丁贤一会后，整个西区市场部面对辛悦态度都是讪讪的，也没好意思多搭茬。都只点头微笑以示招呼过。
高玟一身赤红v领褶饰裙，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正在和一身黑色暗纹西装的易应延说话。两人同时瞧见辛悦，易应延微笑朝辛悦点头，高玟招手示意她近前。
辛悦走上前，笑着招呼道：“易先生，高总。”又说：“好漂亮的花。”
高玟瞧一眼易应延，“你说这个送花的人吧，不直接送，非要拐弯抹角给我送到家里，我都临出门了，懒得放回去，害我捧过来。”
易应延对辛悦一举香槟道：“很高兴看见辛小姐还在。你今天真漂亮。”
辛悦说谢谢。高玟笑道：“远看起来，倒有几分贤当年的影子……贤不是喜欢白色么？”
易应延抿嘴笑着不置可否。
高玟将花塞进易应延怀里，拉住辛悦，从一旁送酒侍应托盘上取了酒递给她，“今天得喝些酒了。有几个人你得好好联络联络，卡夫，财务总监。品牌运营韦尔、首席行政安妮塔。都是百得利的高层。完了我让周洲开车送你回去，今天不让他喝酒，专程送你！”
“卢总……不好吧……我——”
“你放心，不是卢周洲，别人我还信不过。”
辛悦勉强笑着说：“不好，不好。怎么好意思呢？高总，我酒量……”
高玟且带着辛悦往小厅走，且说：“你知道这次案子给你奖金是多少？”
辛悦目露茫然。
高玟打了一个二指，“二万六。这是没有算点的奖金。百得利专做商品，量不是西区能等量齐观的。就是说，你日后的所有案子都会涉及提成。比你现在工资三翻四翻都是有可能的。别以为洋鬼子只懂说“ability”，说白了，能力以外的加成很难讲，关键时候，来去全凭上头一句话。”
手段不必高，诱之以利对于此时的辛悦而言，足以。
辛悦明白这条线扯的虽远，高玟此话道理不假，虽然去留未决，她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不提财务总监，品牌运营和行政方面的确是她将来频密接触的两线。她需要钱去提高家人的生活品质，缩短丁贤和她的物质差距，在这个烟火人间，抓住她的爱情。
接过了酒杯，辛悦道：“我意思是，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可以了。不必卢总送我的。”
高玟欢喜拍拍辛悦的手。
百得利凡兰部十三位高层到了三位。卡夫四十有七，韦尔是海派，一位女士安妮塔是绥蓝人，长得体态枯瘦显老，人十分板肃。似乎对年轻女孩子抱有成见，介于高玟相荐，才耐着性子和辛悦淡淡聊了两句话，言语赞叹辛悦年轻，期待辛悦未来的工作表现。言下之意尽是对辛悦能力的质疑。言未几，寻由走开了。
剩余两位男管，卡夫装腔作势，惯鼻孔看人，上来就和高玟说起百得利今年在上市公司的排位比预计上升幅度低了10位……当务之急，高端专业人才十分重要，公司在executivesearch（高端猎头）上投入了相当可观的数额。高玟笑看看辛悦，对卡夫说：“有人是要抽佣，我是送你钱。”
韦尔油腻圆滑，行动爱毛手毛脚，看见辛悦就拉住了喝酒，辛悦几次碰杯都被他以各种形式摸蹭。
辛悦耐住了恶心，尽量保持着脸上合宜的微笑。在高玟的默许下，被灌了满满三大杯红酒后头脑开始迟滞起来。会场响起舞曲，韦尔开始撺掇辛悦和卡夫跳舞。一手握住了辛悦的白臂，往卡夫身上掀。辛悦身子软软地发烫，几次感到胸口撞在对方的身上。
高玟笑着劝说：“行了，韦尔，你醉了，注意些形象。”
韦尔玩上了瘾，揽住了辛悦的腰在场地乱转，辛悦红着脸轻声请求：“韦尔先生，我头晕……”
场地因为一场喧闹非但没有收敛，人们开始欢呼放肆，哨声四起，欢快跟着曲子打起拍子。
高玟持着酒抱手看着，辛悦感到四周一切都在飞速的转，吉他乐队急促的响声一弦弦弹拨地她反胃。
辛悦一只手背贴着额头，一只手被那人牢牢抓在手里。
高玟递足上前了一步，身前一个身影倏忽插出，拆开了韦尔手里的少女，微笑站在他对面，径自踩着男步带着那男人在场中转。对调了角色，韦尔跳女步滑稽地踩脚。
“韦尔，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这么会跳舞？”说话的女人明眸若星，描地棱角分明的眉宇，满满都是自信。
韦尔看见眼前的女人的一刹就软了大半，转了一圈半就停下强笑道：“卡洛尔，你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丁贤见他无意跳下去，笑道：“没多久。但足够发现你还是死性不改啊……要不要……”竖着一个六式的指，轻轻一晃。
韦尔笑：“一个误会，小姑娘是我未来下属，喝多了，一时得意忘形。”瞧着一边叫：“哦，葛斯好像来了，失陪。”
丁贤扫过一众人，视线在高玟身上轻轻一点，飘飞过去。
辛悦端直站着，拳手放在鼻翼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瞧着丁贤叫了一声：“丁总。”
丁贤没理睬，笑着调侃道：“高玟，你这眼神越发不好了，手下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弱，几杯跟喝了几十杯似的，东倒西歪惹人笑话。”
高玟道：“我手下的女孩儿是干事儿的，哪有你手下的女孩儿那么全才。”一面说着，对一旁的辛悦问：“怎么样？”
辛悦摇头说：“没事儿，我坐一会儿就好。”
高玟说：“那你坐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先回去。我得走开一下了。”
辛悦看着丁贤往一边小间去了，道：“好。谢谢高总。”
歪歪扭扭追随着来到小间，被丁贤一把扯住带到走廊阳台，阳台下的灯光泳池幽光粼粼，棕榈树影随风婆娑曼舞。
辛悦以为丁贤会责问她，你为什么不听话？却只是被拥进了怀，柔声问：“头晕吗？”
辛悦的额靠在丁贤的肩头——明明不是那么高大的，不是伟岸到可以让自己倚靠的身形。辛悦闭上眼——很安心。伸出了手，环紧了身前人的颈，呢喃说：“我的女王陛下，你怎么听见我心里在叫你了？”
丁贤抿嘴笑了，一个傻字说不出口。
“我发现了，你的‘听话’、‘乖’都是权宜之计。”
辛悦一惊，瞪大眼撤开身看着丁贤。直到发现她脸上是笑着的，才放下一颗心。撅嘴道：“为了让你爱我，直到——我不爱你为止，我会不惜一切，死缠烂打，偷抢拐骗……昧着——良心！”
丁贤抿着笑，歪着头皱眉问：“还有呢？”
“还有……”辛悦低下头，难为情笑着，楼下池中的光突然熄灭了，一轮圆月在水中轻轻颤动着。辛悦抬起头，瞪大眼叫：“你看！月亮好圆啊！”
丁贤却没看那月，静静看着辛悦被月华浸润如玉的脸。
辛悦立即察觉了，低低转过视线，只感到丁贤的脸轻轻的靠近了……
外面有人唤：“丁总，丁总在不在？”
辛悦昏怔怔反应了半日，露出一副大糟糕的神色，口型问：“怎么办？找你！”
丁贤按了按辛悦的手，点起一支烟，朗声问：“怎么了？”
辛悦捧着胸口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丁贤被人叫走了。才扶着栏杆微微笑了。二十七年，用二十七年等一段这样的恋爱，不亏。
“你说怎么办！”猛响起的一声怒斥让辛悦从甜美的痴想中惊醒。辛悦握着栏杆探头望，棕榈树暗黄的照灯边走出一个女人，低头握着手机，声腔里都是不耐烦。“什么都问我要你做什么？”
大约是上司教训属下，辛悦转身正要离开，那女人道：“丁贤怎么了！丁贤就长了三头六臂？！”
辛悦刹住脚，回头细看那女人全身闪亮的装束——很面熟，是……范慧心！
范慧心道：“她不过是个女人！你是个男人！你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就按我说的，找人打她一顿，警告她以后别这么多事！……怎么拦住她，怎么拦住她！你傻啊！你不会在她车上做点手脚？我要是你，至于混成今天这样？你怕！你懆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你放心，她的牙齿印多得很，不止你我！”
辛悦慌的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出凶杀案的发生，有人要对付丁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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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贤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将手覆在辛悦的手上，“丫头，我们之间不要在意这些好吗？”
辛悦心道：“你不会在意，但你会在心里给我评分,你会给我归类。”
辛悦脸上郁郁不乐，丁贤脑筋一转，道：“丫头，我想换部手机,你有没有好推荐？”
辛悦喝着手上的茶闷闷回应：“你手机那么新,需要换吗？”
丁贤拉对面的可人坐在身边,笑道：“我想和你换同一款——”
辛悦说：“我这款很久了……恐怕没有。”
丁贤道：“那我们挑一款情侣机吧……”
丁贤背后的深意辛悦一时没有经验，只是猜不到丁贤有这么“少女”的爱好,一款新手机少也要增几千预算……但对方是丁贤,遂笑道：“好啊。”
……
如若不是丁贤,辛悦一直误以为有钱人花钱不眨眼。哪一款在折,哪一款将折,哪一款网上售价低,哪一款网上款和门店有差异……若没有丁贤指路，辛悦会多花将近三倍的钱，丁贤为她挑了一件肖纳乔伊的花边小白裙,纯洁又不失高贵，也才不过两千多。
丁贤包揽了二人出外的车费餐费,辛悦的服装和手机就决计不让丁贤过问。
两人换了同款手机,下载了相同的软件。丁贤的私人微信被置顶在辛悦的微信,头像是送她那只“j”字吊坠。辛悦夜里望着丁贤的“小乖，吻你。”傻笑。
第二天一早，辛悦去兼职公司敲定了工作细则。大致一算，如无意外，加上兼职收入，每月能提升6k左右。然而这距离目标，还远远不足。因在网上挂了简历，预计再接两份相关工作。
到傍晚，换了裙子正在化妆，辛尚鬼鬼祟祟来问：“姐，你那晚去了哪里？爸妈都在问我，我只好说可能和沈哥在一起吧……这事儿可能瞒不了多久……”
辛悦支吾说：“尚，我……和她在一起了。”
辛尚吃了一惊，“什么？她？哪个她？那个——你上司啊？”
辛悦点头。
辛尚张大嘴，“不会吧——姐，你，你真的要出柜啊！？”
辛悦嘘了辛尚一声，关了门。“别吼！出柜——这个事，我暂时还不考虑……先在一起吧……况且她也不想……”
辛尚看着坐在镜前的辛悦说：“姐，你别被骗了！那些社会上的人龙蛇混杂，坏的很，男人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可带眼识人啊！”
辛悦噗嗤失笑，对着镜中身后的辛尚道：“她骗我什么？她骗我财未免可笑；骗色，都是女人，不存在吧……况且……她长得很好看呢……”
辛尚没见过这样的辛悦，说起那个女人眼里都在放光。扶着辛悦的肩，驾脖在辛悦脸畔道：“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个‘春情四溢’的模样，好吓人！”
辛悦几巴掌抽得辛尚鬼嚎了两声，屋外面辛妈妈伸着脖子朝屋里问：“尚啊，干嘛啦？”
“我姐欺负我！”
“妈你别听他说！”
“你别闹你姐姐，你姐姐一天天的够辛苦了！”辛母向着女儿。辛海宏中风入院后，辛悦年来一声不吭担起整个家。医药费、看护费、弟弟的学费、各项杂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虚荣爱漂亮，辛悦一年四季新衣服若非必要都不会多余添置。周六日几乎从不休息早起陪同去父母去医院，懂事乖巧让她不忍。因此在许多事上，宁愿盲目偏帮也不责备辛悦。
辛悦对着做鬼脸拖长了尾音应哦的辛尚一吐舌，“最近几个月你得常常回家来，我可能有些忙。我看爸爸好多了，说话也流畅些。你不要太指望护工，勤快多陪妈送爸去做复健。
我另外给你的卡就是要你有什么吃的用的尽量提前办了，别让妈操心钱的事。”
辛尚坐在床边，看着辛悦对镜子细致涂着唇膏，都一一应好，说知道。
辛悦涂完，抿抿唇，笑着忽然转过脸道：“尚，你要过生日了……想要什么？”
辛尚撇开红脸，“多大了，还说这个，你别管，我和同学过。”
辛悦拉住辛尚说：“你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别的……姐姐没本事做到，你们男孩子想要的球鞋啊，机模什么的……还满足的起。”
“什么球鞋……机模……你都不懂……”牙齿里挤出的话，都是难为情。辛尚心里酸软，这个年纪首要是面子。
辛悦站起身，从床上取了手包，将手机、钱包、镜子、唇膏纸巾细致装毕，说：“我先去了，今晚说不准几点。”倒不是真的说不准几点，她想和丁贤腻得多一刻是一刻。
辛尚跟随站起身，拉住了辛悦的包链，“姐，你还是留点心。我看你……对沈哥都没这么上心投入过。感情的事，不敢这么玩，当心受伤。那怎么说都是你老板，她——”
辛悦按住说：“行了，知道了！比妈还啰嗦。你好好学习，别光知道谈恋爱！说起恋爱，一套套的！”
辛悦方落到楼下，身后一声鸣笛，辛悦回头，一辆红宝石黑的豪车正在向自己打闪灯。辛悦看不清灯后面的人脸，手机响起来，对方说：“傻愣什么，上车。”
辛悦上了车，瞧着一身淡咖假两件束腰裙的丁贤，干练得体又不失女人味，一阵风吹进心里，闹起一片感官的铃铛，迎风直点头。呆呆问道：“这是你的车吗？什么时候……”
丁贤道：“两天前。想到以后要送你，不至于耽误在半路。”
辛悦怔怔，两天前，就是周四接送过自己的次日。车是刚提的，一部豪车说买就买，分明的落差让她有些失意，笑道：“你真好看。”
丁贤举手捏着辛悦的脸，撤开身，审视似地眯眼说：“你在想什么？你的反应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辛悦撑出一丝微笑，“我就不一般！”借拉安全带游离开视线，“你……送我不怕高总看见？”
“我高兴送我女朋友，还需要问高玟的意见？”
辛悦低头甜甜微笑。
车在路上飞奔，丁贤说：“今晚场上有三位人物，五十好几金发的叫葛斯.塔尔伯特，是通达老板，你可以称他葛斯先生；年轻一点儿的一字胡叫萨顿，是绥蓝埃尔赫的产品总监；女的叫蒂丽，是evp。名字记住了！放机灵点儿，小心应付这几人就够了。其余部门和人的酒你看着推。知道吗？”
辛悦有些惶。这三位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想不到也这样卖高玟面子。抓着安全带问：“要喝酒吗？我……不会辞酒。”
丁贤想起年会酒桌上辛悦的表现，慢慢提起车速，笑道：“不一定，这得分人。不过高玟找你，没安好心。”
一面说着，心下飞快盘算，本次庆功会到场的又能和辛悦扯上关系的，除了百得利便无其他。百得利主打配套商品，最初计划和广大、普安德、飞客式一并归入肯达全球，却被裴瑞德联合众人多票否决了，理由是百得利各方面还不成熟。肯达全球成立不到一年，百得利分拆上市，节节攀高，虽则仍在控制范围，为了遵循监管机构的规定，管理体系相对独立，近年愈发有一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味。不知和今日辛悦被安排可有关系。
“你怀疑，高总要我陪酒吗？不会的……我酒量又不好……”
丁贤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嘴上随意应着类似吃醋的话，“你好像挺喜欢她。”这种博爱模式信手拈来，女人不论老幼资历，上下一致都爱，哪怕明知是假的，女人就爱这些华而不实的花哨。
“她是我上司，我没理由和她对着干……”辛悦却没什么反应。
丁贤笑笑，一只手在辛悦腿上放肆。“你不如……过来给我当助理。这样我们方便在办公室……偷个情什么的。”
辛悦压住了往里钻的手，红着脸道：“你说什么呢，我才不相信你真的这么想……遭话柄子事小，要是让高总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抓你小辫子……而且，也会不好秉公办事……”
因为丁贤来了，所以绥蓝客商接待过后，是否仍然坚持离职转投百得利，辛悦还在考虑。
“小丫头想的挺明白啊……”丁贤话没认真，试探到辛悦的立场让她挺欣慰，不易惹事生非，少了一点后顾之忧。纵横话术，先“阖”后“捭”，娴熟在胸。“你想我没有？”她问。
“……”
“就是很想咯……”
“……”
“想哭了？”
“没有！”
……
车在距离目的地200米处停下，丁贤说：“你下车吧。省得你的高总看见了。”
辛悦笑说：“你稍后来。我们早点弄完……出去吃宵夜？”
丁贤应好，在辛悦转身前拉住她一递下巴，辛悦明白意思，羞嗔：“蹭花了唇膏。”然而还是轻轻送上一吻，印在她嘴上。
丁贤还要深入，辛悦已经抽离开身子下了车。丁贤没好气说：“下次买不掉色的。”
辛悦走了几步，丁贤的电话又打来，辛悦甜笑着接起电话，身后车里的人握着电话笑说：“等我到了你再拿酒杯。”
……
辛悦到的不算早，场内已是密密麻麻到了不少人。除了市场部北、中、西三区的主管，大客户主管、项目经理以下的都很少，商界名人、行业精英、百得利数位高层以及埃尔赫的公司团队人员……邀请客商参与，显然已不单纯是庆功会，还是一次高端的实力热身秀。
商界大手云集，场面之大，让辛悦小吃一惊。场内一片高端精英气象，争奇斗艳。平日趾高气昂的大主管、经理，摇身变作小业务员，纷纷点头哈腰与牛人蹭照搭话递名片。范慧心一身清凉亮片背心迷你裙顾盼神飞夹在当中分外惹眼。辛悦的到来算不得夺目，宛若一抹月下白茶的清新，仍俘获了在场数位包括易应延的目光。
辛悦秉性温和，志向不高，没有叛逆的年纪，直接从儿童过度到了成年。天性里自带的审时度势，细致隐忍，有被非议势力的趋势。和谁都能合得来，对谁都疏离。与范慧心这类交际型人才相比，存在感极低。外人前尊称她一句“辛助总”，辛悦便窘得不知所措。
利弊相生，树敌很少。又兼工作性质很特殊，和各个部门都有接触但交集都不算得深，利益就更无几多牵扯。职位半高不低，多数情况只对高玟负责，周旋往来的大半是高层、客商，下层再怎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表面上待辛悦都尚一团和气。
经过丁贤一会后，整个西区市场部面对辛悦态度都是讪讪的，也没好意思多搭茬。都只点头微笑以示招呼过。
高玟一身赤红v领褶饰裙，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正在和一身黑色暗纹西装的易应延说话。两人同时瞧见辛悦，易应延微笑朝辛悦点头，高玟招手示意她近前。
辛悦走上前，笑着招呼道：“易先生，高总。”又说：“好漂亮的花。”
高玟瞧一眼易应延，“你说这个送花的人吧，不直接送，非要拐弯抹角给我送到家里，我都临出门了，懒得放回去，害我捧过来。”
易应延对辛悦一举香槟道：“很高兴看见辛小姐还在。你今天真漂亮。”
辛悦说谢谢。高玟笑道：“远看起来，倒有几分贤当年的影子……贤不是喜欢白色么？”
易应延抿嘴笑着不置可否。
高玟将花塞进易应延怀里，拉住辛悦，从一旁送酒侍应托盘上取了酒递给她，“今天得喝些酒了。有几个人你得好好联络联络，卡夫，财务总监。品牌运营韦尔、首席行政安妮塔。都是百得利的高层。完了我让周洲开车送你回去，今天不让他喝酒，专程送你！”
“卢总……不好吧……我——”
“你放心，不是卢周洲，别人我还信不过。”
辛悦勉强笑着说：“不好，不好。怎么好意思呢？高总，我酒量……”
高玟且带着辛悦往小厅走，且说：“你知道这次案子给你奖金是多少？”
辛悦目露茫然。
高玟打了一个二指，“二万六。这是没有算点的奖金。百得利专做商品，量不是西区能等量齐观的。就是说，你日后的所有案子都会涉及提成。比你现在工资三翻四翻都是有可能的。别以为洋鬼子只懂说“ability”，说白了，能力以外的加成很难讲，关键时候，来去全凭上头一句话。”
手段不必高，诱之以利对于此时的辛悦而言，足以。
辛悦明白这条线扯的虽远，高玟此话道理不假，虽然去留未决，她不得不做好两手准备。不提财务总监，品牌运营和行政方面的确是她将来频密接触的两线。她需要钱去提高家人的生活品质，缩短丁贤和她的物质差距，在这个烟火人间，抓住她的爱情。
接过了酒杯，辛悦道：“我意思是，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可以了。不必卢总送我的。”
高玟欢喜拍拍辛悦的手。
百得利凡兰部十三位高层到了三位。卡夫四十有七，韦尔是海派，一位女士安妮塔是绥蓝人，长得体态枯瘦显老，人十分板肃。似乎对年轻女孩子抱有成见，介于高玟相荐，才耐着性子和辛悦淡淡聊了两句话，言语赞叹辛悦年轻，期待辛悦未来的工作表现。言下之意尽是对辛悦能力的质疑。言未几，寻由走开了。
剩余两位男管，卡夫装腔作势，惯鼻孔看人，上来就和高玟说起百得利今年在上市公司的排位比预计上升幅度低了10位……当务之急，高端专业人才十分重要，公司在executivesearch（高端猎头）上投入了相当可观的数额。高玟笑看看辛悦，对卡夫说：“有人是要抽佣，我是送你钱。”
韦尔油腻圆滑，行动爱毛手毛脚，看见辛悦就拉住了喝酒，辛悦几次碰杯都被他以各种形式摸蹭。
辛悦耐住了恶心，尽量保持着脸上合宜的微笑。在高玟的默许下，被灌了满满三大杯红酒后头脑开始迟滞起来。会场响起舞曲，韦尔开始撺掇辛悦和卡夫跳舞。一手握住了辛悦的白臂，往卡夫身上掀。辛悦身子软软地发烫，几次感到胸口撞在对方的身上。
高玟笑着劝说：“行了，韦尔，你醉了，注意些形象。”
韦尔玩上了瘾，揽住了辛悦的腰在场地乱转，辛悦红着脸轻声请求：“韦尔先生，我头晕……”
场地因为一场喧闹非但没有收敛，人们开始欢呼放肆，哨声四起，欢快跟着曲子打起拍子。
高玟持着酒抱手看着，辛悦感到四周一切都在飞速的转，吉他乐队急促的响声一弦弦弹拨地她反胃。
辛悦一只手背贴着额头，一只手被那人牢牢抓在手里。
高玟递足上前了一步，身前一个身影倏忽插出，拆开了韦尔手里的少女，微笑站在他对面，径自踩着男步带着那男人在场中转。对调了角色，韦尔跳女步滑稽地踩脚。
“韦尔，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这么会跳舞？”说话的女人明眸若星，描地棱角分明的眉宇，满满都是自信。
韦尔看见眼前的女人的一刹就软了大半，转了一圈半就停下强笑道：“卡洛尔，你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丁贤见他无意跳下去，笑道：“没多久。但足够发现你还是死性不改啊……要不要……”竖着一个六式的指，轻轻一晃。
韦尔笑：“一个误会，小姑娘是我未来下属，喝多了，一时得意忘形。”瞧着一边叫：“哦，葛斯好像来了，失陪。”
丁贤扫过一众人，视线在高玟身上轻轻一点，飘飞过去。
辛悦端直站着，拳手放在鼻翼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瞧着丁贤叫了一声：“丁总。”
丁贤没理睬，笑着调侃道：“高玟，你这眼神越发不好了，手下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弱，几杯跟喝了几十杯似的，东倒西歪惹人笑话。”
高玟道：“我手下的女孩儿是干事儿的，哪有你手下的女孩儿那么全才。”一面说着，对一旁的辛悦问：“怎么样？”
辛悦摇头说：“没事儿，我坐一会儿就好。”
高玟说：“那你坐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先回去。我得走开一下了。”
辛悦看着丁贤往一边小间去了，道：“好。谢谢高总。”
歪歪扭扭追随着来到小间，被丁贤一把扯住带到走廊阳台，阳台下的灯光泳池幽光粼粼，棕榈树影随风婆娑曼舞。
辛悦以为丁贤会责问她，你为什么不听话？却只是被拥进了怀，柔声问：“头晕吗？”
辛悦的额靠在丁贤的肩头——明明不是那么高大的，不是伟岸到可以让自己倚靠的身形。辛悦闭上眼——很安心。伸出了手，环紧了身前人的颈，呢喃说：“我的女王陛下，你怎么听见我心里在叫你了？”
丁贤抿嘴笑了，一个傻字说不出口。
“我发现了，你的‘听话’、‘乖’都是权宜之计。”
辛悦一惊，瞪大眼撤开身看着丁贤。直到发现她脸上是笑着的，才放下一颗心。撅嘴道：“为了让你爱我，直到——我不爱你为止，我会不惜一切，死缠烂打，偷抢拐骗……昧着——良心！”
丁贤抿着笑，歪着头皱眉问：“还有呢？”
“还有……”辛悦低下头，难为情笑着，楼下池中的光突然熄灭了，一轮圆月在水中轻轻颤动着。辛悦抬起头，瞪大眼叫：“你看！月亮好圆啊！”
丁贤却没看那月，静静看着辛悦被月华浸润如玉的脸。
辛悦立即察觉了，低低转过视线，只感到丁贤的脸轻轻的靠近了……
外面有人唤：“丁总，丁总在不在？”
辛悦昏怔怔反应了半日，露出一副大糟糕的神色，口型问：“怎么办？找你！”
丁贤按了按辛悦的手，点起一支烟，朗声问：“怎么了？”
辛悦捧着胸口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丁贤被人叫走了。才扶着栏杆微微笑了。二十七年，用二十七年等一段这样的恋爱，不亏。
“你说怎么办！”猛响起的一声怒斥让辛悦从甜美的痴想中惊醒。辛悦握着栏杆探头望，棕榈树暗黄的照灯边走出一个女人，低头握着手机，声腔里都是不耐烦。“什么都问我要你做什么？”
大约是上司教训属下，辛悦转身正要离开，那女人道：“丁贤怎么了！丁贤就长了三头六臂？！”
辛悦刹住脚，回头细看那女人全身闪亮的装束——很面熟，是……范慧心！
范慧心道：“她不过是个女人！你是个男人！你怎么那么没用！一点出息都没有！你就按我说的，找人打她一顿，警告她以后别这么多事！……怎么拦住她，怎么拦住她！你傻啊！你不会在她车上做点手脚？我要是你，至于混成今天这样？你怕！你懆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你放心，她的牙齿印多得很，不止你我！”
辛悦慌的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出凶杀案的发生，有人要对付丁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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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o（首席营销官）evp执行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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