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_烟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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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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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悦坐在飞机上,细细算着花费,到底还是肉疼了一把。心忖,两万块的机票,几乎将通达的技术奖励全花在这上面。爱情当真不是穷人的追求的东西。若是丁贤不在加梅嘉,这趟花费全然是脑里进的水。辛悦带着旧手机,为了和丁贤成双配对一并带上了浸水手机。

  凡兰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八分,夏令时里,此刻是巴黎清晨七点三十八分。辛悦坐在戴高乐机场望着手机发呆——她走的太急,这才打开微信,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纵然机票上的时间和丁贤的最后限期分秒不差,但是飞机迫降了。

  航班机出现烟雾,机长联系空管向向调度员报告,飞机驻滞在戴高乐机场。雨湿雾大,不知何时才能起飞。

  辛悦想给丁贤打一通电话,向她解释发生的一切,可是勇气正如辛尚所说的那样——天一亮,消失了。

  辛悦捏着一枚六芒星硬币,就那么望着候机室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一切的人、事、时间,都从她的世界沙逝了。

  没有缘分。她和丁贤想来——真的没有缘分吧……

  辛悦抽了一抽鼻子,只是想缓一口气,然而在那一刹那,低下头的一刹那,突然崩溃了……

  在清晨八点三十九分,一个人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泪流,身前的人影遮住了辛悦世界的雨。辛悦哭的悲恸,那影子递来一张纸巾——

  辛悦举起头,就那么傻怔着望着眼前的人。

  丁贤皱着眉,侧过脸,绽开一丝自嘲又难以置信的微笑。

  她已经放弃了,她乘上了往巴黎的飞机去主持通达和mini的会谈。

  可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将她们往一起推……

  辛悦举着手上的硬币,泣不成声地说:“十二点二十的飞机,我赶上了……”话落倾身一把抱住了丁贤,“我赶上了!我赶上了!我们是有缘分的!”

  丁贤举起手,握住了那枚双面的六芒星硬币,这是她在float里送她的“不可能”。“怎么会……”

  “从你给我那一刻起,答案已经写好了……”那晚唱歌收到的唯一一份留下的打赏——一枚六芒星硬币。她为了让两枚合成一枚,生生磨去了一面,将两者粘合成为一体。

  辛悦的脸哭地扭在一道,眼泪鼻涕蹭在丁贤身上,丁贤拍着她的头说:“……以前没发现,你哭的样子……这么丑……”

  辛悦闷声闷气道:“什么啊——”

  丁贤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蓝色丝绒方盒,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枚干净不带一丝装饰的戒指。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来自我真心诚意的礼物。你愿意,套上它吗?”

  事到眼下,辛悦过分慎重失了言语,丁贤托起她的手,握着戒指,皱眉说:“戴上它,除了我给你全部的真心以外,别无其他。与其同时,你会有无穷的怨闷,孤单,等待,失望以及妥协……你——愿意吗?”

  指环就在指尖前,只等待她说一句“是的。”然而与其同时的牺牲,就像带上金箍的齐天大圣。得到的同时,不仅仅是失去,得到的永远小于失去。

  辛悦轻轻伸指,指环恰如其分环在她中指,“我爱你,是我的事。不应该让你加诸于我这些折磨。我愿意。”

  丁贤心疼,这个女孩儿,连无名指的要求,都舍弃了。

  可自己何必这样残忍,即便是辛悦不同意,自己的心也已早在她掌握。要和辛悦立契,作为自己最后清醒的机会,对方却是个浑然不怕死的疯子。

  那是丁贤第一次觉得,自己掌控不了辛悦。

  ……

  “永成,你那边怎么样?”丁贤手上握着一个简易的手机,坐在浴缸边尖指撩弄着里面的水,温度不够,丁贤将水管往左边偏些,管上搭着一条毛巾,水落地无声。

  辛悦穿着浴衣赤着脚搭脚站在门框,听见丁贤笑着道:“哦,她问你了?你怎么说?”

  辛悦不由觉得奇怪,为丁贤手上的手机,为莫名的第六感。

  丁贤说:“她现在知道的,除了最有竞争力的swrd、pmp、传递以外,还问过什么?”关了水,回过眼,撇头对辛悦示意下水。

  辛悦靠近前,有些羞涩,不好在丁贤面前宽衣解带。接近了,听见对方说:“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丁贤笑着,一只手去扯辛悦的衣带,语调无澜道:“嗯,让她猜去吧。辛苦你,先这样。”

  “传递?是那个法国véhiculeruneidée公司吗?”辛悦问。

  法国传递由来和通达是死对头,两家设备在市场上各占一半比例,耗材也互不兼容,技术方面,传递稍长,但通达的售后服务做的略胜一筹,通达的销售大拿又极懂的扬长避短。这几年下来,传递公司在高级人才方面也在极力地弥补这一短板,如果通达持续无升级进展,相信不久就能盖过通达引领风向。

  丁贤将电话放在水案上。

  “你离开通达了,有什么想法?”丁贤握着辛悦浴袍的衣带,将她拽进了怀笑问。

  “……去百得利上班。”

  丁贤将手把玩着辛悦的浴衣带,侧着脸贴着她唇轻道:“我在加梅嘉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来这里上班,手续齐了,把你父母家人接过来……”

  丁贤话没说完,辛悦就禁不住闭目迎上去,“如果你为我好,就不要帮我。让我和你平等……可以吗?”

  “平等……”丁贤重复了一次,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爱情为什么要讲究什么平等?本来就不平等。从涉及爱欲的一刻,情感和利益就注定区分不开,像混进沙子的一锅粥。天平永远不能平衡。这样天真的想法,也只有眼前的小女友了。

  丁贤托着辛悦的头,边吻边道:“那怎么办,我们很可能长期异地……”

  “我努力,我尽量……有假就来找你……只要你在加梅嘉……”

  “有假就来?机票不要钱吗?你不是还有一家子?”

  辛悦摇头,“没事的。我可以接一些在加的兼职,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接过,能报销机票之余还能赚些外快……只是……往日在通达忙,我没有太多时间做兼职。”辛悦不是不知道,百得利更忙,她大约,可以把时间再挤一挤。

  丁贤知道,丁贤将辛悦查得通透,知道她做兼职的公司,甚至知道她每晚熬夜做兼职。丁贤笑道:“怎么办,我觉得我被宠爱了呢。”这种单方面忽略高低差异的逆向操作,让丁贤有些感慨。不排除,这是对方一种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

  她握着身前人的手腕,拇指轻轻抚触着那只三角纹身,舔吻着小女孩儿的耳垂,剔开了她的衣带,让她对着一片落地窗,手在她身上施魔法。

  氤氲的湿气罩在侧旁的镜面上,辛悦半闭的眼眸窥见让她面红耳赤的镜中景。手紧把着浴缸水台的边缘,世界远了又近了,浴室太潮,辛悦发烫。她成了一颗柔软将化的糖,却是要化在对方的口中。

  那与男人全然不同的身体,明明是柔软带着香气的暖玉,却癫狂如恶魔一样的人物,辛悦在她的引导下放肆地呼叫着不属于自己的词汇。嵌入花洒的水像一片无际的大雨,辛悦无法呼吸,只能从那人的口唇获取一点救命的空气。那人太懂得取悦对方,也懂得引导对方无下限地卑微下去满足她自己,她说:“我喜欢你的嘴。”

  没有丁贤,辛悦不曾了解自己的身体,天生一副——为取悦而生的身体。即使没有什么举动,也能在取悦中获取无比欢愉的自己。

  为了一种无名称之为“爱”的东西,无声绽放了。

  六点半,二人思疑叫客房服务会直接导致饿死在床上,辛悦怕在酒店餐厅共同进餐遇见加梅嘉的同事不好解释,和丁贤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出了酒店,在豪斯曼大街随意寻了一间cafe屋吃晚餐。海鲜拼盘、烤咸沙丁鱼配沙拉、金枪鱼排,土豆泥和香橙火焰可丽饼。辛悦饿了,吃的很急,丁贤握着叉子只是笑。辛悦瞪一眼,没好气侧过身,嘴里的嚼速到底放慢了些。

  雨停了,午后的风中犹裹着金色的湿润水汽。

  大街上面露出一个握黑色柳钉手包,身着银绲边撒金深蓝真丝轻纱氅的女人,迈开性感的长腿大步在街上匆匆地走。辛悦睁大眼,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刀叉,趴在窗边喃喃道:“……童……言?”

  七月刚下过雨,午后六点四十七分的豪斯曼大街上,“nazo”的香水设计师,像空气里突然喷薄飘飞、让女人欢喜的香雾,是命运送与辛悦始料未及的惊喜。辛悦觉得一个世界都芬芳了。

  丁贤顺着辛悦的目光望去,童言穿过了马路,踩着看不见的鼓点从她的世界来到了二人窗外,辛悦撂下刀叉,几步冲出门去。

  丁贤抿起唇,抱手靠在座椅。没想到辛悦追起星来,勇气百倍。

  眼望着那小女孩儿截停了过路的混血美人,脸羞得通红,搔首弄姿和人搭了几句话,情急起来忙从口袋摸,仓促摸不出什么,半晌掏出一张金色的外币,小西装口袋取出一支笔,双手递给对方。对方含着一缕笑意,毫不含糊签过名,辛悦忙取出手机示意合照,对方也耐心友好配合。

  丁贤料定,拍过照便算完了,童言却依旧微微低着头站在路边和辛悦有说有笑。丁贤想,辛悦那一张脸,招逗人一些真不奇怪,此想法一出,丁贤猛抬起眼——童言和自己……是一类人。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来自助理天野唯,这是丁贤御用四年的助理,日裔,工作认真细致程度更甚绥蓝人。丁贤欣赏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以及务实,话不多,善思考。丁贤几次欲提拔,都因为苦无合适的接任而搁置。幸得这女孩儿和辛悦一样,刻苦大于野心。在丁贤的手下,有野心的结局是两极分化,范慧心就是反例。

  丁贤不认为她自己是个伯乐,她的话是:“所以齐天大圣只能做弼马温而非御帝。”

  来电提醒她晚上七点二十五分和珀金.弗格斯先生在蓝堡别墅的约会。丁贤看过时间,让天野唯将车开到博物馆门前等候。

  辛悦喜滋滋转回来,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了。

  丁贤不带笑歪头瞧着,辛悦盯着手机上和童言的合照,痴丨痴丨笑道:“真好看啊,没想到真人这么高,比照片好看多了……那身衣服什么牌子?睡衣一样的袍子,也只有她穿的——”想了一想,笑了一声,改口说:“除了你,就只有她撑得起了。”

  “阿曼达.维克利。”丁贤淡淡说了一句,举起桌上的橙汁灌了一口,“等下你自己走回去,不远,认得路吧?我有事。”

  辛悦察言观色,听出不对,赔笑说:“这么晚还有事呢?几点回来?”

  “不知道,你不等我。”费用已经付过了,丁贤将小费放在桌面,拾起椅上的包,慢慢往外走。

  辛悦将手机胡乱塞进袋中,紧紧盯着丁贤的脸,她觉得丁贤生气了。挽住了丁贤的臂在怀里,想了一想,咬唇说:“我……不舒服呢。”

  丁贤果然问:“怎么了?”

  辛悦移开视线,望着地,声音小了一倍,“腿疼。”

  丁贤怔怔,侧过脸,拳手掩住了嘴,低头说:“我去蓝堡和费格斯先生喝酒。恐怕要晚些。你乖乖在房间,好好睡一会。”

  “费格斯?”辛悦觉得这个名字熟悉,脑海里搜寻了一番,问“是不是双c的ceo?叫做——珀金?”双c即是cc,风雨彩虹的缩写,成立的很早,算是行业的鼻祖性公司。

  家族企业,掌事老头上了年纪,眼见日薄西山,一众亲族党羽结党拉帮,分裂为三派势力。一派称为太丨子丨党,以拥护老头儿的独子上位为目的;一派为长女党,顾名思义主张支持长丨女;另一派是中立维新党,也称“元老派”,主张有能者居之。元老派“有能者居之”的态度,愈发加剧了前两派的明争暗斗,相互排挤。

  两方都想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太丨子丨党传达的命令,长女党各方面不配合,相反亦然。设置亲族分管公司数个关键领域,各司其职、督促协作的初衷,反成了相互制约相互拖后腿,优秀人才全挤不进核心管理层,好策略也不能落实。技术设备还维持着十年前的老一套,一直在走下坡路。无数大公司有意洽谈并购,双c的股票价格却远大于重置成本。

  内部势力分化严重,矛盾尖锐。少部分人意识到,双c的根本问题在于企业内部结构和管理,认为应该移交代理团队;部分人认为并购才是出路……

  然而虽则并购能给双c带来更多的市场机遇,包括提高市场占有率、优化资源配置、增强企业竞争力……与其同时,依旧不得不考虑,另一项“送狼迎虎”的风险,若是双方公司运营上出现冲突,就反而得不偿失,而面对党争如此严重的双c,这样的可能性十分巨大。

  因此,相当一部分人不能预估两者带来的风险,争持不下之际,双c太子彼得.墨菲表示,愿意以公司利益为首,无条件支持任何优先解决公司难题的决策,从而得到了“元老派”的支持,衍生出了保守革新派。

  太子彼得.墨菲接任后,高薪聘请了一批管理人员,当中的ceo——即是这位珀金.费格斯。维新自救,凭着价值近百亿品牌效应,向多家同类型公司抛出了合作意向。条件无疑是诱人的,难度是令人望而却步的。

  “小妞知道不少。”丁贤笑。

  辛悦唔一声否认道:“高总和他吃过饭来着,说起来……好像没多久前的事儿。”

  丁贤正色道:“你在场?”

  “没有,我帮她排的行程。”辛悦说完此话就抿唇不再多言,敏感意识到其中另有门道。而她,正在泄露高玟的机密给丁贤,不知不觉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奸细。

  丁贤聪明并不就此再多问。她有意借双c过桥,并非诚意合作。虽说烂船也有三斤钉,执意合作,效果一定是有的,但程度远远不够,明成实败的案例,哄自己和外行人玩儿。

  丁贤深知,双c家族内部结构问题却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非几个高级管理能大刀阔斧改造的了的。若交予她手,双c有将近六成人需面临失业。英雄非断臂不能自保,没有这样的狠手,猛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绝然,对于双c这样人情味成为负荷的公司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晨早和mini的洽谈当中,丁贤发现,对方口风很紧,始终不肯透露真实的原因。既然问不出来,退出主动便是拿回主导的第一步。懂得你进我退,才能跳好一场漂亮的舞蹈。

  然而想要拿回mini交涉的主导权,必须得做这样一套以假乱真的戏。让mini相信,通达绝不至于鲁莽赌上品牌、口碑来吃住这场和双c可谓“不可能任务”的合作。mini是商家,商人的核心便是“利益”,无论什么举措都必然脱不开这个核心,那么从这个方向入手,就绝不会错。把握住大方向,重建mini对通达的信心,其余一切,自然不在话下。一切真相也将随之浮出水面。

  对于丁贤而言,这同样是拿自己积累的成功在做赌注。因为人们看不懂她,猜不透她,一切决策都有些神话成分。

  那么——如果说自己是为了把握回对mini的主导权从而稳住加梅嘉的泰山不崩,高玟的约见又是为着什么?丁贤细细地思考着,然而让她心烦的是,目下摆着一条捷径,因为感情,反而堵死了。她在意辛悦的感受,不愿再从她口中窃取半个字。

  因为这个女孩子将她的纯洁和爱情全然奉献给了自己。因为这个女孩儿是她的初恋和注定。因为自己终究是一个容易为情所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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