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_烟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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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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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辛悦。高玟端酒独自坐在阳台发怔。

  仿佛经过一场极致的狂欢,人空乏地被透支了一般,一丝精力也没有了。

  这夜繁星漫天,隐藏在紫色的天幕后,没有月。

  高玟自语:“怎么了?我这么缺男人了么?”

  ……

  宝珠区沙湾半岛的半岛游艇会泊驻着本地名头甚响的富豪私人游船。富豪阶层又有区分,三阶六品层层不同。虽然新世纪没有贵族一说,老一代富豪对圈子的要求依旧十分严苛。三代往上,人丁旺盛,不论男女,从幼及老,莫不内外兼修,家规约束更胜社会的一层,可谓旺族;两代一层,精英一门,可谓名门;新兴暴发户另当别论又是一层。这里头,又牵涉出身、圈子、眼界、学识、品味等等复杂成因。长江后浪推前浪,时局几年一番新。

  德国帕波蒂制船厂制造的长三百四十八米,宽四十一米的海洋之星号,又名水仙号。本次航线将从美吉始发,经凡兰停驻一日,绕夏港返回美吉。

  如此三日,周全三地的通达员工。

  到达凡兰正在周六晨早,整顿准备,员工七点入场,管理多在七点半至八点。

  辛悦换毕衣裳,化好妆,早在家中等候易应延来接。

  易应延送至的礼服,辛悦不穿,魏嘉宝缠着要换。辛母辛尚都不欢喜魏家人,碍于辛海宏的病都隐忍不发。只是各自都青着脸,钻进屋子装聋作哑。

  辛海宏却是极乐意看见大女儿辛悦照顾她小妹妹。道:“你就给嘉宝试一试,她穿不了,就没话说了。”

  辛悦分辨道:“这是上司借我的,我没穿,怎么好给别人穿?”

  辛海宏不高兴,说:“谁是别的人?那是你妹妹!怎么是别人呢?”

  辛悦怕他父亲生气害病,只好同意让魏嘉宝试试。

  谁知魏嘉宝天生丽质,不止能穿,该撑起的地方比辛悦还可观,小蛮腰不盈一握。肌肤娇嫩的能挤出水来。礼服想是易应延亲选,淡雅清纯不失性感。辛悦见状也无话可说,心里默默酝酿稍后的说辞,只盼不要令易应延多心。

  入神时,手机响起来,却是高玟。

  辛悦接通了电话问:“高总,怎么了?”

  高玟说:“你收拾好没有?我顺路到你家附近了,一起去吧!”

  辛悦两难,不去等于告诉了高玟是易应延来接自己,自己做的一切掩饰等于白费;若去了,魏嘉宝怎么安置?稍后易应延来到,怎么交代?

  魏嘉宝竖着耳朵,早听见电话内容,对辛悦口型道:“你去,我和易先生说。”怕辛悦不肯,便连“哥哥”二字都随辛悦改了唤“先生”。

  思量再耽误只怕易应延和高玟撞个正着,辛悦忙道:“好。您到哪了,我马上下来。”

  高玟道:“你下来吧,到你家楼下了。”

  辛悦怔了一怔,急忙捡起包,紧声吩咐魏嘉宝道:“你好自为之!捅出篓子来,就别想往后了!”

  ……

  辛悦坐上车,只见高玟穿了一袭清淡的半肩白裙,刻意凌乱的空气感抓发,带着一只钻石精灵耳earcuff,一反平日的中性装扮,竟是女人味十足。想必在心爱的人面前,再强悍的铁娘子,也会化作一池春水。辛悦笑赞道:“高总,你今天真漂亮。”

  高玟扭头看看辛悦,莫名迟滞道:“哦……是吗……谢谢。”

  为配合今日装扮,辛悦将一头卷发束置脑后,只在面颊两侧留了些许碎发。干净的耳饰嵌在耳骨上,举手投足,凝神言语间,那份被服饰修饰出的飘洒感跃然而出。

  高玟也不知怎么了,一路上默默在心里找话题,一路不知怎么开口,说什么都觉得不对。

  辛悦全不觉察,除了感到高玟较往常有些沉默,理解她大约是在意易应延的缘故。

  高玟说:“晚上,你不是说,看电影?”

  辛悦早把这一茬忘到天边去了,道:“啊?……”看着高玟疑问的脸,解释道:“还来得及吗?我是说,从水仙号下来……”

  高玟说:“十点钟,还很早啊!”

  辛悦说:“哦,我以为高总你觉得晚……所以没有……”

  “你约的我!你连票都不订!搞什么啊!玩我啊!”高玟一连串抱怨,让辛悦有些无措,呆呆道:“那我现在订!”

  慌忙忙去订票,时间太迟,十点四十的场只剩下一双情侣座。辛悦说:“高总,只剩下情侣座了,坐吗?”也没看高玟脸上的表情,兀自盯着手机道:“要不坐,就只有十二点二十的场了。”

  “情侣座怎么了,情侣座就一定要情侣坐啦?”

  听着高玟声音恢复了些喜气,辛悦傻呵呵跟笑道:“那也不一定……”

  陪高玟将车子在会所停罢,二人从车场往外步行,高玟自然将手挽在辛悦臂上。辛悦因她是上司,只圈着臂任她挽着。

  方至码头,易应延偕同魏嘉宝迎面而至。

  辛悦猛然醒悟,暗忖,怎么易先生到了也没给我电话?易应延面色无恙,辛悦目光转移到魏嘉宝脸上,女孩儿笑地文静又乖巧。

  高玟的视线从魏嘉宝身上掠过,面上郁色一闪,转而笑道:“嗨,yee,哪儿带的小美女啊?女朋友?”

  辛悦不敢解释,魏嘉宝开口道:“姐姐好,我叫魏嘉宝。我是来凑热闹的。”

  易应延瞥过辛悦一身装束,微微笑道:“朋友的妹妹。”说着话,微微躬身朝高玟勾起臂,高玟高傲地将手搭在上面,和易应延走了两步,回头对辛悦说:“你别喝酒啊!等下我也喝了酒,就去不成了!”

  易应延悄声道:“你也少喝酒。”

  辛悦拉住魏嘉宝,远远落在后面,低声问:“你怎么和易先生说的?易先生怎么没给我电话就接到你了?”

  魏嘉宝道:“我在下面等着易先生的车啊,我说你被你上司叫走了,易先生就没有问我了。还夸我穿这一身真漂亮呢!”

  演厅内部已趋热闹,三人一簇的绥蓝人中间夹着一身哑紫希腊式包臀迷你裙,妩媚大气的赵成城。

  区域聚会,除了以示重视派来了亚洲区ceo兰斯,就是凡兰通达的本地高管,以及数家合作商中高层。

  高玟握着一杯果汁,蹙着有态度的眉,站在人群中央笑地矜持。

  “不,我今天不能喝。唔——有些感冒了……失陪,”一扭身往朝她招手的兰斯处去了。

  易应延来不及随着高玟,含笑被几名绥蓝合作商高层拦住聊天。

  赵成城站在易应延和绥蓝人中,神态自若,颇是游刃有余。

  辛悦暗忖她专业水准过硬,似并不需额外再邀自己来。又兼人已离开通达,厅中人群熙攘,未见半个熟人,兀自尴尬。

  魏嘉宝一转眼也不知转去了哪里,辛悦四处张望寻觅,瞥见高玟在和自己打眼色。

  悄悄靠近了,兰斯正道:“mann,这件事也是为了你着想……是yee的主意……”

  辛悦避嫌转开一边,高玟轻声说了句“你等等”,对兰斯道:“知道了,我稍后公布。你叫他们准备一下。”带辛悦慢慢往酒廊的流光台漫步,问:“上次……你问我的事,你想的怎样了?”

  辛悦一时未悟过意思,“什么……”

  高玟一白眼道:“除了做翻译,还想做什么?”

  辛悦心下一片混沌,虽只是想,并未有明确方向。然而高玟问起,不答倒显得自己不认真严肃。说道:“高总……你……以前的经历是怎样的呀?”

  高玟怔住,忍笑又不禁,道:“成功不能复制晓得?”

  辛悦不做声,高玟道:“做sales,你敢吗?”

  奔三在眼,做又忙又不保底的初级销售,白费去一身“武功”,自己敢吗?像丁贤和高玟一样,在最前线和人与事打交道。

  辛悦沉默了。

  高玟说:“我要离开通达了。”声音轻的像一根羽毛,辛悦的心却被震了一下。

  辛悦举起目光,高玟道:“为埃尔赫的事件负责……算是……光荣身退?”

  “那……接下来,您去哪儿?”

  高玟笑,“怎么,问这个做什么?”明白似地呵了一口气,一扬下巴,“放心!你的事,我说到做到的!”

  辛悦沉静片刻,“不是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公平。”高玟为埃尔赫的事操碎了心,结果不该是这样。

  高玟回望眼前人,脑袋有些发麻,莫名其妙的唏嘘浮上心头。

  离开通达又不是始料未及的事,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没有了那份归属感……

  可为什么?

  在灯光下,在被阴影埋住了一半脸的姑娘面上,她看见了自己的失落和亏欠。

  那不是她的寂寞,那不是……

  高玟莫名眼中一热,扭开脸。视线里面,大厅当中,易应延低着头,露出惯有的和醺微笑和那个叫魏嘉宝的女孩儿对面站着,女孩子三不五句,抱住了易应延的手,笑的很开心。

  高玟瞧着,瞧着,抿唇不屑笑了。

  辛悦定了一定,竖起眉道:“魏嘉宝!我去说她!”

  挺身怒目往前,却被高玟拉住了手,辛悦回头。

  “你干嘛……”高玟声音听不出情绪。

  辛悦支吾:“我——”

  高玟白一眼,笑道:“你妹跟你好大差!亲的吗?”

  辛悦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得了吧,小样儿,还骗人呢!一个模子倒出来的!”穿着易应延品味的衣服,易应延看见辛悦也没有表示意外……她又不傻。傻的是这个姑娘啊……

  辛悦愈发窘,脱开高玟的手,“不行,小孩子纵不得!”

  高玟偏拉紧了,啼笑皆非道:“你这么紧张干嘛?你喜欢yee”

  “我,你——”辛悦一舔嘴唇。

  辛悦的手在高玟手里发汗,插进一把笑语:“辛翻译!很高兴又看见你了!”

  辛悦转过脸——

  天野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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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圣杯twoofcups

  第二次出现,所指人不同。

  隔日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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