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北地之王的困境
“我们奥术师和骑士联手，可以创造一个比古魔法帝国还要伟大的新时代！”
阿斯加德山巅，踏着万古不化冰川凝成的冰墙，仰望着铺满绚丽极光的清澈夜空，“魔法原色”塞西莉亚阁下如此诚恳的对艾莉西亚说。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艾莉西亚那如北极夜空一般澄澈而平静的眼眸。
奥术联合会的特使们带着些微的遗憾回归了，他们只带走了北地之王不再与奥术联合会敌对，并不再公开迫害任何法师的承诺。而付出的对等的回报是，奥术联合会将不参与任何一方针对瑞恩典那王国敌对行动，并二十年内为瑞恩典那王国有偿培养十位奥术师，以系统的学习奥术这门新兴的施法者体系。
当艾丽西亚从阿斯加德山巅的冰宫回到墨森海宫的时候，古斯塔王正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御前会议。
没有急于听取艾莉西亚的汇报，古斯塔王首先招呼她和自己一起享用午餐。
北地之王的用餐礼仪还没有南方同行那么奢侈和繁琐，既没有衣着华丽的犹如教皇依仗队一般的传菜侍者，也没有专供杂耍取乐的侏儒小丑表演和演奏乐队，更没有各种极尽炫耀之能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
半只用炭火烤的金黄、不断的流淌着油脂的冰原驯鹿，一条一米多长、两面都细心的撒上洋葱圈、青红辣椒丝、以及花椒、胡椒、姜丝等等珍贵香料的烤鲟鱼，四只炖了三天、每一只都有脸盆大小的冰原熊掌是主菜，一只蜜汁烤鸡，一只烧鹅，一大盘猪肋排，一条烟熏鳕鱼，一大罐北极冰海特产的黑斑鱼子酱和大大锅土豆炖牛肉作为配菜。
古斯塔王注重节俭和实用，他不喜欢烤乳猪，认为食用牲畜幼崽是一种浪费。他也不喜欢那种前菜、甜点一道道连番送上来的上菜方式，认为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方式。
他更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有一群的侍从围拢，当然这一点是只是因为他很注意维护自身的形象，毕竟一位饭量巨大的黄金骑士，在用餐的时候不会总是那么优雅！
当然，如果他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也喜欢叫自己亲近的朋友或大臣陪同用餐，以示亲密——所有的北地贵族都知道，只有和国王陛下一起用过餐的人，才是陛下真正看中的心腹，甚至还有好事的人，按照与国王陛下共同用餐的次数来为各个大臣们排名，表明他们被陛下的信重程度。
所以，当所有侍从撤下去之后，巨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了艾莉西亚和古斯塔王，以及主动要求旁听御前会议的艾莉妮。
今天的艾莉妮很是不同，她穿着正经的公主长裙，一本正经的坐在艾莉西亚身侧，很有公主气质的使用着刀叉进餐。
“哎，可惜，北地虽大，却没用一寸可以分封的多余土地！”
古斯塔王看着满桌的食物，出人意料的没用动手，而是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父亲是为今年的狩猎季而发愁吗？”
全程旁听了今天的御前会议的艾莉妮，隐约猜到了自己父亲烦心的原因。虽然今年的社交季才刚刚开始，距离狩猎季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但是在御前会议上，财务大臣和宫廷总管已经开始为狩猎季庆典的预算费用而争吵了。
但是真正让父亲烦心的还不是狩猎季庆典的费用，狩猎季不仅仅是贵族们外出郊游打猎放松休闲的季节，也是一次在王室的带领下，所有贵族骑士比武演武，检验骑士集团训练成果的盛会。
在狩猎季，不仅仅会举办盛大的狩猎活动，也会举办各种骑士比武大会。在古代，这甚至是流浪骑士展示自身才能，以求被领主看中选为封臣的重要上升渠道。
但是在现代，没有根基的流浪骑士已经几乎没有机会通过比武大会获取荣誉，成为贵族封臣了。这些活动，已经变成了那些从王家骑士学院毕业的见习骑士独有的荣誉和机会。
自从帝国时代初期，荣耀大帝改革封臣制度，将封臣层层效忠，骑士寄养到上层贵族家庭训练的古老分封制度，改为所有贵族向皇帝直接效忠，所有骑士统一集中到王都骑士学院统一训练之后，为新生的骑士赐予封地或年金，就成了王室的责任。
在帝国时代初期，这项制度自然极大的加强了王权的力量，让王室的力量急剧膨胀，甚至催生了好几个帝国的诞生。但是随着整个大陆都几乎被人类占领，荒野的土地几乎被开拓殆尽之后，这项权利就变成了一个沉甸甸的负担了。
虽然各大王室都聪明的扩大了宫廷贵族和宫廷骑士的编制，不再分封土地，而改赐年金，但是这又给王室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原本就并不充裕的王国财政顿时变得捉襟见肘。
原本艾莉妮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她今年代替姐姐主持社交季，接触到各种实务之后，却忽然明白了，王室的财政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边缘，甚至连今年狩猎季的庆典开销和预备册封的宫廷骑士的年金都快要拿不出来，必须找一些商行银行借款才行！
第一次，艾莉妮才知道无比光鲜的王室荣耀背后，还有如此多的烦恼事。
“狩猎季只是小问题！”
古斯塔王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如何养活北地九百万人，以及我们这些
大胃口的骑士才是大问题。”
北地地域虽大，但是大部分都是被冰雪覆盖的荒原和不能耕种的山脉丘陵。如果不是北地有着具备使动物快速繁殖多子多孙能力的牝鹿家族存在，圈养了规模庞大的驯鹿群、牛羊群，只怕北地数万骑士吃肉都成问题。
至于战争扩张，瑞恩典那王国早已经通过联姻兼并的方式几乎统一了北方四国，瑞恩典那国王也同时是诺威尔国王和芬恩大公，神秘的丹伦王国也流淌一半古斯塔家族的血脉。
北地再往北，越过皇冠高原就是无尽辽阔的北极冰原，往西是火山林立海盗出没的维京群岛，往东，是比北地环境还要恶劣还要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蛮荒冰原，上面更矗立着瑞恩典那王国的宿敌阿斯罗菲克帝国。往南，越过波光粼粼渔产丰饶的间海，就是大陆最强盛的圣-法兰帝国与的德罗帝国。就算顺着间海与北海交汇的暖流向西南下，也会撞上狭海对岸的海峡七国。这些对手中，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内部人满为患，向外拓展无力，北地的局势已经几乎是一片死局。
“所以，其实我们对奥术联合会的提议没有选择，对吗？”
艾莉妮本来就很聪明，结合姐姐这一趟出门的原因，她很快就想通了父亲感叹的原因。
“但是，父亲，您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奥术联合会的要求呢？”
“哈哈！”
古斯塔王不禁开怀一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道：“艾莉妮，爸爸今天就教你权利的游戏的第一条准则，永远不要让对手看到你想要什么。”
“我们北地的局势确实很困难，如果真的有新大陆存在，那确实能够改变我们北地现在的困境。但是，我为什么要信任奥术联合会呢？”
“要知道，当初可是我们骑士把法师从统治者宝座上掀下来的，我与他们合作，又怎么能够保证最后的结果不会是像我们骑士当初推翻法师统治一样，被法师再次推翻统治！”
“法师可不是我们骑士，他们没有信念，没有信誉，他们发下的效忠誓言没有任何约束力，所以他们的承诺也就不值得信任！”
“当初圣法兰帝国力量一度强盛到几乎统一大陆，但就是因为给予了法师太多的信任，而最终酿成了法师之乱，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机会恢复巅峰。”
艾莉妮听得若有所思，而古斯塔王则是继续教育自己的女儿：“不过，作为王者，我不能敌视任何力量，哪怕是和我们敌对的力量，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借用它、影响它、瓦解它、甚至支配它。”
“奥术确实是一股非常强大的新兴力量，他们的传奇强者的数量仅次于教会，已经几乎是这个世界的第二大力量，我们不能忽视他，也不能敌视他，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利用他。”
说道这里，古斯塔王不禁叹息了一下：“可惜，你姐姐是骑士，你也已经确定了祭祀的道路，没有可能转修奥术了。就像奥术联合会的那位阁下说的一样，如果我们古斯塔家族能出一位大奥术师，那我们和奥术联合会就没什么不能合作的了！”
艾莉妮顿时眼睛一亮，明白了约定中奥术联合会二十年内帮古斯塔家族培育十位奥术师的协议的意义所在。
“对了，还有爱丽丝菲儿姐姐啊！”
艾莉妮忽然抱着古斯塔王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父亲，我们去把爱丽丝菲儿姐姐和妈妈接回来好不好，爱丽丝菲儿姐姐小时候就嚷嚷着要做一名伟大的女巫，她还是冰雪冠冕的继承者，如果让她去学习奥术，肯定能成为大奥术师。”
听到艾莉妮忽然提到爱丽丝菲儿和海伦娜王后，古斯塔王不禁脸色一僵，有些尴尬起来。
海伦娜王后不仅仅是德罗帝国公主，也是实权大贵族艾因茨女公爵，更是一位成名已久的传奇女骑士。当年古斯塔王与他的叔叔争夺瑞恩典那王位的继承权，还只是白银骑士的古斯塔王处于劣势，正是借助了海伦娜王后的力量才搬回局势，最终更是凭借着传奇骑士的力量纯化血脉，诞生了觉醒星妖血脉的女儿，才在这场王位竞争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海伦娜和古斯塔王最终还是因为艾莉西亚为了觉醒星妖血脉而拔出冰狱魔剑，成为傀儡娃娃一般的无心者而彻底决裂。
海伦娜带着大女儿爱丽丝菲儿远走他乡，给古斯塔王留下二女儿艾莉西亚和小女儿艾莉妮，从此再无音讯。
不过，无论是古斯塔王还是艾莉妮，都一直关注海伦娜王后和爱丽丝菲尔的下落。他们知道，海伦娜王后既没有回归德罗帝国，也没有回艾因慈公国，而是如自由骑士一般，一直在南大陆游荡，行踪不定。
“哎！”
古斯塔王叹息一声，作为一个王者，他得到了很多，也舍弃了很多。过去的是是非非，并不像艾莉妮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一两句简单的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我去！”
就在古斯塔王和艾莉妮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艾莉西亚忽然开口：“我去南方！”
“啊？”
这次轮到艾莉妮惊讶了。
艾莉西亚目光平静，没有解释，一如既往。
古斯塔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艾莉西亚不会犹豫，不会说谎，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不禁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果不着急的话，等狩猎季之后再出发吧！至少你需要履行王储的职责，按照惯例完成巡视皇冠高原、诺威尔王国和芬恩大公国才行。”
“可以！”
艾莉西亚很平静的答应了。
一时间，三人都没再说话，餐厅顿时寂静了下来，只有风卷残云一般的刀叉碰撞声中，餐桌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
银潮之城。
踏着清晨薄雾，卡尔再次回到了银潮之城。
看着运货的马车咕噜咕噜的碾过青石板大街，与大教堂的钟声一起换成沉睡中的城市。不知为何，卡尔竟然升起一种自己仿佛已经在此生活了许多年一般，对这个城市有了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
对于汉拔尼骑士的邀请，卡尔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自己需要考虑几天，然后再给他答复。
从码头区走出来，卡尔没有直接回洛莉丝夫人的公馆，做客的这几天，他已经熟悉了洛莉丝夫人的作息，知道这位贵妇人和她阶层的所有妇女一样，都是喜欢夜生活，白天要睡到邻近中午才起床。
所以卡尔直接去了露西的小窝，去看看自己好几天没见的可爱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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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加德山巅，踏着万古不化冰川凝成的冰墙，仰望着铺满绚丽极光的清澈夜空，“魔法原色”塞西莉亚阁下如此诚恳的对艾莉西亚说。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艾莉西亚那如北极夜空一般澄澈而平静的眼眸。
奥术联合会的特使们带着些微的遗憾回归了，他们只带走了北地之王不再与奥术联合会敌对，并不再公开迫害任何法师的承诺。而付出的对等的回报是，奥术联合会将不参与任何一方针对瑞恩典那王国敌对行动，并二十年内为瑞恩典那王国有偿培养十位奥术师，以系统的学习奥术这门新兴的施法者体系。
当艾丽西亚从阿斯加德山巅的冰宫回到墨森海宫的时候，古斯塔王正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御前会议。
没有急于听取艾莉西亚的汇报，古斯塔王首先招呼她和自己一起享用午餐。
北地之王的用餐礼仪还没有南方同行那么奢侈和繁琐，既没有衣着华丽的犹如教皇依仗队一般的传菜侍者，也没有专供杂耍取乐的侏儒小丑表演和演奏乐队，更没有各种极尽炫耀之能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
半只用炭火烤的金黄、不断的流淌着油脂的冰原驯鹿，一条一米多长、两面都细心的撒上洋葱圈、青红辣椒丝、以及花椒、胡椒、姜丝等等珍贵香料的烤鲟鱼，四只炖了三天、每一只都有脸盆大小的冰原熊掌是主菜，一只蜜汁烤鸡，一只烧鹅，一大盘猪肋排，一条烟熏鳕鱼，一大罐北极冰海特产的黑斑鱼子酱和大大锅土豆炖牛肉作为配菜。
古斯塔王注重节俭和实用，他不喜欢烤乳猪，认为食用牲畜幼崽是一种浪费。他也不喜欢那种前菜、甜点一道道连番送上来的上菜方式，认为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方式。
他更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有一群的侍从围拢，当然这一点是只是因为他很注意维护自身的形象，毕竟一位饭量巨大的黄金骑士，在用餐的时候不会总是那么优雅！
当然，如果他心情比较好的时候，也喜欢叫自己亲近的朋友或大臣陪同用餐，以示亲密——所有的北地贵族都知道，只有和国王陛下一起用过餐的人，才是陛下真正看中的心腹，甚至还有好事的人，按照与国王陛下共同用餐的次数来为各个大臣们排名，表明他们被陛下的信重程度。
所以，当所有侍从撤下去之后，巨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了艾莉西亚和古斯塔王，以及主动要求旁听御前会议的艾莉妮。
今天的艾莉妮很是不同，她穿着正经的公主长裙，一本正经的坐在艾莉西亚身侧，很有公主气质的使用着刀叉进餐。
“哎，可惜，北地虽大，却没用一寸可以分封的多余土地！”
古斯塔王看着满桌的食物，出人意料的没用动手，而是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父亲是为今年的狩猎季而发愁吗？”
全程旁听了今天的御前会议的艾莉妮，隐约猜到了自己父亲烦心的原因。虽然今年的社交季才刚刚开始，距离狩猎季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但是在御前会议上，财务大臣和宫廷总管已经开始为狩猎季庆典的预算费用而争吵了。
但是真正让父亲烦心的还不是狩猎季庆典的费用，狩猎季不仅仅是贵族们外出郊游打猎放松休闲的季节，也是一次在王室的带领下，所有贵族骑士比武演武，检验骑士集团训练成果的盛会。
在狩猎季，不仅仅会举办盛大的狩猎活动，也会举办各种骑士比武大会。在古代，这甚至是流浪骑士展示自身才能，以求被领主看中选为封臣的重要上升渠道。
但是在现代，没有根基的流浪骑士已经几乎没有机会通过比武大会获取荣誉，成为贵族封臣了。这些活动，已经变成了那些从王家骑士学院毕业的见习骑士独有的荣誉和机会。
自从帝国时代初期，荣耀大帝改革封臣制度，将封臣层层效忠，骑士寄养到上层贵族家庭训练的古老分封制度，改为所有贵族向皇帝直接效忠，所有骑士统一集中到王都骑士学院统一训练之后，为新生的骑士赐予封地或年金，就成了王室的责任。
在帝国时代初期，这项制度自然极大的加强了王权的力量，让王室的力量急剧膨胀，甚至催生了好几个帝国的诞生。但是随着整个大陆都几乎被人类占领，荒野的土地几乎被开拓殆尽之后，这项权利就变成了一个沉甸甸的负担了。
虽然各大王室都聪明的扩大了宫廷贵族和宫廷骑士的编制，不再分封土地，而改赐年金，但是这又给王室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原本就并不充裕的王国财政顿时变得捉襟见肘。
原本艾莉妮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她今年代替姐姐主持社交季，接触到各种实务之后，却忽然明白了，王室的财政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边缘，甚至连今年狩猎季的庆典开销和预备册封的宫廷骑士的年金都快要拿不出来，必须找一些商行银行借款才行！
第一次，艾莉妮才知道无比光鲜的王室荣耀背后，还有如此多的烦恼事。
“狩猎季只是小问题！”
古斯塔王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如何养活北地九百万人，以及我们这些
大胃口的骑士才是大问题。”
北地地域虽大，但是大部分都是被冰雪覆盖的荒原和不能耕种的山脉丘陵。如果不是北地有着具备使动物快速繁殖多子多孙能力的牝鹿家族存在，圈养了规模庞大的驯鹿群、牛羊群，只怕北地数万骑士吃肉都成问题。
至于战争扩张，瑞恩典那王国早已经通过联姻兼并的方式几乎统一了北方四国，瑞恩典那国王也同时是诺威尔国王和芬恩大公，神秘的丹伦王国也流淌一半古斯塔家族的血脉。
北地再往北，越过皇冠高原就是无尽辽阔的北极冰原，往西是火山林立海盗出没的维京群岛，往东，是比北地环境还要恶劣还要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蛮荒冰原，上面更矗立着瑞恩典那王国的宿敌阿斯罗菲克帝国。往南，越过波光粼粼渔产丰饶的间海，就是大陆最强盛的圣-法兰帝国与的德罗帝国。就算顺着间海与北海交汇的暖流向西南下，也会撞上狭海对岸的海峡七国。这些对手中，没有一个是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内部人满为患，向外拓展无力，北地的局势已经几乎是一片死局。
“所以，其实我们对奥术联合会的提议没有选择，对吗？”
艾莉妮本来就很聪明，结合姐姐这一趟出门的原因，她很快就想通了父亲感叹的原因。
“但是，父亲，您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奥术联合会的要求呢？”
“哈哈！”
古斯塔王不禁开怀一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道：“艾莉妮，爸爸今天就教你权利的游戏的第一条准则，永远不要让对手看到你想要什么。”
“我们北地的局势确实很困难，如果真的有新大陆存在，那确实能够改变我们北地现在的困境。但是，我为什么要信任奥术联合会呢？”
“要知道，当初可是我们骑士把法师从统治者宝座上掀下来的，我与他们合作，又怎么能够保证最后的结果不会是像我们骑士当初推翻法师统治一样，被法师再次推翻统治！”
“法师可不是我们骑士，他们没有信念，没有信誉，他们发下的效忠誓言没有任何约束力，所以他们的承诺也就不值得信任！”
“当初圣法兰帝国力量一度强盛到几乎统一大陆，但就是因为给予了法师太多的信任，而最终酿成了法师之乱，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机会恢复巅峰。”
艾莉妮听得若有所思，而古斯塔王则是继续教育自己的女儿：“不过，作为王者，我不能敌视任何力量，哪怕是和我们敌对的力量，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借用它、影响它、瓦解它、甚至支配它。”
“奥术确实是一股非常强大的新兴力量，他们的传奇强者的数量仅次于教会，已经几乎是这个世界的第二大力量，我们不能忽视他，也不能敌视他，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利用他。”
说道这里，古斯塔王不禁叹息了一下：“可惜，你姐姐是骑士，你也已经确定了祭祀的道路，没有可能转修奥术了。就像奥术联合会的那位阁下说的一样，如果我们古斯塔家族能出一位大奥术师，那我们和奥术联合会就没什么不能合作的了！”
艾莉妮顿时眼睛一亮，明白了约定中奥术联合会二十年内帮古斯塔家族培育十位奥术师的协议的意义所在。
“对了，还有爱丽丝菲儿姐姐啊！”
艾莉妮忽然抱着古斯塔王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父亲，我们去把爱丽丝菲儿姐姐和妈妈接回来好不好，爱丽丝菲儿姐姐小时候就嚷嚷着要做一名伟大的女巫，她还是冰雪冠冕的继承者，如果让她去学习奥术，肯定能成为大奥术师。”
听到艾莉妮忽然提到爱丽丝菲儿和海伦娜王后，古斯塔王不禁脸色一僵，有些尴尬起来。
海伦娜王后不仅仅是德罗帝国公主，也是实权大贵族艾因茨女公爵，更是一位成名已久的传奇女骑士。当年古斯塔王与他的叔叔争夺瑞恩典那王位的继承权，还只是白银骑士的古斯塔王处于劣势，正是借助了海伦娜王后的力量才搬回局势，最终更是凭借着传奇骑士的力量纯化血脉，诞生了觉醒星妖血脉的女儿，才在这场王位竞争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不过，海伦娜和古斯塔王最终还是因为艾莉西亚为了觉醒星妖血脉而拔出冰狱魔剑，成为傀儡娃娃一般的无心者而彻底决裂。
海伦娜带着大女儿爱丽丝菲儿远走他乡，给古斯塔王留下二女儿艾莉西亚和小女儿艾莉妮，从此再无音讯。
不过，无论是古斯塔王还是艾莉妮，都一直关注海伦娜王后和爱丽丝菲尔的下落。他们知道，海伦娜王后既没有回归德罗帝国，也没有回艾因慈公国，而是如自由骑士一般，一直在南大陆游荡，行踪不定。
“哎！”
古斯塔王叹息一声，作为一个王者，他得到了很多，也舍弃了很多。过去的是是非非，并不像艾莉妮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一两句简单的对错就能说清楚的。
“我去！”
就在古斯塔王和艾莉妮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艾莉西亚忽然开口：“我去南方！”
“啊？”
这次轮到艾莉妮惊讶了。
艾莉西亚目光平静，没有解释，一如既往。
古斯塔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艾莉西亚不会犹豫，不会说谎，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不禁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果不着急的话，等狩猎季之后再出发吧！至少你需要履行王储的职责，按照惯例完成巡视皇冠高原、诺威尔王国和芬恩大公国才行。”
“可以！”
艾莉西亚很平静的答应了。
一时间，三人都没再说话，餐厅顿时寂静了下来，只有风卷残云一般的刀叉碰撞声中，餐桌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
银潮之城。
踏着清晨薄雾，卡尔再次回到了银潮之城。
看着运货的马车咕噜咕噜的碾过青石板大街，与大教堂的钟声一起换成沉睡中的城市。不知为何，卡尔竟然升起一种自己仿佛已经在此生活了许多年一般，对这个城市有了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
对于汉拔尼骑士的邀请，卡尔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自己需要考虑几天，然后再给他答复。
从码头区走出来，卡尔没有直接回洛莉丝夫人的公馆，做客的这几天，他已经熟悉了洛莉丝夫人的作息，知道这位贵妇人和她阶层的所有妇女一样，都是喜欢夜生活，白天要睡到邻近中午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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