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_偏执暴君的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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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27】/晋江文学城首发

  第二天夜里,晋宣帝驾临凤仪宫用晚膳,云绾趁机将般若寺求佛一事说了。

  “臣妾入宫已有些时日,至今没有喜信,这心里实在惶恐难安……”年轻的小娘子不用刻意做出太多委屈,只那么略略低头一蹙眉,便足矣撩人心怀,勾起无限怜惜。

  晋宣帝伸手将人揽在怀中,哄道:“若那般若寺真有那么灵,就去拜拜罢。”

  云绾从她怀里探头:“陛下这是答应了?”

  “你一心求着朕的子嗣,朕有何不应。”晋宣帝垂眸看她:“打算何时去?朕若有空,陪你一道。”

  “臣妾傍晚看了黄历,十二日宜出行、上山、拜佛,所以打算选在这日。”

  “十二日。”晋宣帝沉吟片刻,面露难色:“那一日是国子监春夕讲学之日,朕怕是不得空闲。”

  “没关系。”云绾道:“求子大都是妇人之事,陛下您日理万机,当以国政为重,臣妾自个儿去就行。”

  闻言,晋宣帝看向怀中之人,沉静视线带着几分探寻,扫过两弯黛眉,又落在那双澄澈的黑眸。

  她的眼睛太干净,孩童般没有其他杂质,就如她刚才说的话一般——

  她嘴上说着没关系,便真是毫不在意。

  “陛下?”云绾不解眨眨眼,有些不自在:“您这般看臣妾作甚?”

  晋宣帝没说话,只抬手在她眉眼间描画两下,过了一会儿,才慢声道:“你和你长姐,一点也不像。”

  云绾愣了一下,而后道:“长姐是臣妾堂姊,隔着一双爹娘,自是不太像。我与我嫡亲姐姐,倒是有些相像。”

  晋宣帝淡淡嗯了声,没接着这话茬继续说,只道:“待到十二日,朕会安排周全。嗯,让安乐陪你一道,路上有个人做伴说话。”

  云绾自是求之不得,连忙起身谢恩。

  对于二公主安乐来说,突然多了一个出宫闲逛的机会,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见她们俩即将出宫,三公主羡慕得不轻,跑到云绾身边撒娇:“云娘娘偏心,带二姐姐不带我。”

  云绾无奈笑道:“这是你父皇的安排,你可别赖我。”

  二公主也道:“我和云娘娘是去拜观音,你个婚事都未订下的小娘子跟去作甚?且再等个两年,择了夫家再拜吧。”

  三公主被堵得哑口无言,撅了撅唇:“好吧,不过你们回来的时候,可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云绾和二公主对视一眼,默契笑道:“好,一定给你带。”

  三公主这才喜笑颜开。

  转眼又过几日,到了三月十二,正是桃红柳绿,天朗气清的好时节。

  两辆寻常低调的马车在一行便衣侍卫的护送下,消无声息地驶出了巍峨壮丽的宫墙。

  幽静山林间的般若寺,黄瓦朱墙,钟声杳杳。

  山脚下的茶棚里,赶来求佛却被拒之山门之下的香客们三三两两聚着,好奇议论。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让进了?难道这庙里的和尚犯了法?”

  “唉,我可是专门放下家里的农活赶来的,牛车走了十几里路呢!来回嚼谷都吃了一堆!”

  “我看山下守着的那些官兵怪吓人的,和我们衙门里的差役完全两个样子。”

  “那当然嘞。”店家端着茶汤走过来:“你们没瞧见那些官差的衣裳吗?那可是长安城里头的兵!能跟县里的衙役比么?”

  见茶棚店家似乎知道内情,有人追问:“店家,这般若寺为何不让进了哇?”

  “上次一官爷来我铺子里吃茶,倒是漏了一句,说是城里有位贵夫人要来参拜,这才又是排查,又是里外把守的。”

  “嗬,是哪家的夫人啊?这么大的排场!”

  “这我哪知道,多问一句,那官爷就把手里的刀往桌上那么一拍,叫我不该问的别问,仔细头上的脑袋。”店家摇摇头:“不过也就封这么两日,等那夫人拜完下了山,你们呐,再来拜吧。”

  茶棚里的香客们啧啧两声,也不再多说,喝茶聊起闲话来。

  这时,有位妇人看到两辆马车从茶棚经过,看方向是往般若寺去,连忙开嗓:“欸——”

  身旁的汉子拉住她:“要你多嘴?没瞧见别人带着护卫么,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那些富户最是可恶,咱们都跑空了,也得叫他们尝尝跑空的滋味才是。”

  妇人心里虽不大赞同,但见马车已然跑远,只得悻悻坐回位置,继续喝茶。

  临近午时,灿烂的春日阳光穿过山林,郁郁葱葱的树木间微光缓缓流动,似有柔白烟雾氤氲,开春新发的叶片嫩绿鲜艳,投在地上留下斑驳梦幻的影。

  般若寺修建在半山腰里,层层台阶,曲折陡峭,马车停在山门再无法前行,只得下山步行。

  云绾和二公主一道下了马车,抬头见到那被林叶掩映的山路,都微微发怔。

  这时,一位腰间别着长刀的阔脸汉子迎上前来,朝俩人行礼:“卑职左骁卫将领褚亮,拜见皇后娘娘、二公主殿下,藤轿已备好,还请两位上座。”

  话语未息,便有八名侍卫抬着两架簇新的藤轿上前来。

  “竟然还有藤轿,真是太好了。方才看到这山路吓我一跳,还以为真要走上去呢。还好有轿子,两条腿不用遭罪了。”二公主长松一口气,夸赞褚亮:“你倒是个有心的,安排得很周到。”

  褚亮得公主夸奖,喜不自胜,忙不迭谢恩,又道:“卑职不敢抢功,这藤轿是景王殿下吩咐的,说是山路崎岖难行,宫中贵人玉体娇弱,怕是吃不消,卑职这才命人连夜赶制出来。”

  “景王?”听到这两个字,云绾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二公主也多看了褚亮一眼:“你是说我三皇兄安排的?”

  褚亮道:“是,景王殿下是左武候大将军,统营卫、十二卫府兵,卑职和此番来般若寺护卫的兄弟都是他的部下。”

  二公主恍然:“原来如此。”

  云绾也记起去年晋宣帝的确给司马濯这么个实职,只是没想到过去一年,他还在这位置上。

  “娘娘,咱们上轿吧。”玉簪上前提醒:“瞧这时辰,寺里差不多要放斋饭了,你应当饿了吧?”

  “嗯,走吧。”

  云绾应声,由着玉簪搀扶上轿。

  四周挂着遮挡轻纱的藤轿很快被身强体壮的侍卫们稳稳抬起,褚亮带刀走在前头。

  云绾看着那陡峭山路,又坐在高处,心里还有些怕,两只手牢牢抓着藤轿的扶手,待走到平缓之处,才松口气,再看前头的褚亮,迟疑片刻,到底还是问了句:“景王派你们来了,他自个儿没来吧?”

  褚亮爬了一段路说话不免带着喘,但答话态度十分恭敬:“回娘娘,景王殿下今日在城外大营里点兵,无暇分.身。不过您放心,殿下既然派卑职来护卫您和公主殿下,卑职定然确保您和公主的安危,不敢有半分懈怠。”

  听到司马濯没来,云绾暗暗松了口气,再次开口,语气都透着股轻快:“濯儿既将褚头领派来,本宫自然放心。”

  褚亮听到这柔声娇音,不由壮着胆子朝上看了一眼。

  恰好山间清风拂过轿前雾白轻纱,正当妙龄的皇后娘娘弯眉颦黛,朱唇点靥,纤细素手随意搭在藤轿之上,就如佛堂缭绕青烟后供奉的观音娘娘似的,端庄温柔,圣洁无暇。

  这是九天仙女吧。褚亮敬畏地收回目光,继续迈步爬山,心里却在想,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这当皇帝多好啊,一把年纪了还能娶个仙女似的小媳妇回家。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难怪景王殿下在军营里对那些女人那般嫌恶,这在宫里看过这么多仙女似的娘娘、公主,眼界都抬高了,换他褚亮,也看不上那些俗物了!

  走走歇歇,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总算到达般若寺门前。

  云绾和二公主一路坐轿子,并不劳累,随行的宫女和太监却是累得不轻,叉着腰直哈气。

  寺庙主持上前拜见一番,先引着云绾和二公主去禅房歇息用膳。

  “这寺庙虽小,但香火还挺旺盛的。”

  禅房内,二公主随意扒拉了两口素斋饭,没多少胃口,索性推开窗赏景:“景色嘛,胜在幽静,不像大慈恩寺,虽然壮美雄奇,但人挤人的,喧闹得很。对了,我听说这后山还有个仙人洞,里头怪石嶙峋,有些趣味,云娘娘,等诵经结束,我们去逛逛吧?”

  云绾听到二公主的建议,不尴不尬笑道:“诵经祈福至少一个时辰,结束后咱们就得赶回宫中了,怕是没时间逛后山。”

  “啊?那这也太无趣了吧,难得出来一回,时间净耗在坐马车上了。”二公主失落地撇撇唇:“若是能在山里住一晚就好了。”

  “你我皆为后宫女眷,怎好在外过夜?于礼不合。”

  云绾劝了句,见她仍是一副怏怏之色,思忖片刻,柔声道:“这样吧,待会儿你不必随我诵经,带上宫女侍从自去玩罢。”

  二公主眼睛一亮,嘴上却道:“可、可是……父皇派我陪您来拜观音的,我若独自去后山闲逛,不大好吧。”

  “无妨。是我要求子,又不是你求。”云绾弯眸笑道。

  “云娘娘说得对!”二公主点点头,心里是雀跃的:“那我自去逛咯。”

  云绾嘱咐:“在庙里寻个小师父带路,再多带几个侍卫和宫女跟着,不要走远。”

  二公主一一应下,起身与云绾行了个礼,就迫不及待带着人出去了。

  “唉,这二公主。”玉簪盯着公主的背影,闷闷道:“陛下派她陪您,她倒好,只当游山玩水来了。”

  云绾继续吃着斋饭,并不把那事放心里:“菩萨座前要心诚,她玩心重,强拘着她一起拜,倒失了对菩萨的敬意,不如由她玩去,皆大欢喜。”

  玉簪听着这话,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说。

  用过斋饭,在禅房歇息片刻,云绾携着宫人一同前往观音殿敬拜祈福。

  檀香袅袅,香堂之上的瓷白观音低眉垂眉,温和慈悲。

  檐下铃声清响,黄色佛幡轻晃,木鱼声伴随着住持低沉平稳的诵经声,在这不大不小的佛殿内缓缓响起。

  云绾跪在黄色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默默朝菩萨许愿叩拜:“观音娘娘在上,信女云绾与陛下成婚近两年,却迟迟未有佳讯,今日登山叩拜,惟愿菩萨怜悯,能赐我一子嗣……”

  她唇瓣微动,无声祝祷。

  倏忽间,面上落了一道如有实质的直白视线。

  云绾眼皮微动,大概是错觉吧?

  这佛堂里,哪个敢直视她,何况这视线是从正面投来——除非是菩萨显灵了。

  意识到自己心思杂乱,云绾闭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注意力都放在祈愿之上。

  好在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没持续太久,云绾暗想,看来真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诵经结束。

  云绾两条腿都跪得发麻,玉簪和珍珠一左一右才将她给搀起来,“娘娘慢点。”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云绾缓缓起身。

  一袭红色袈裟的主持朝她走来:“娘娘诚心,苍天可鉴,观音娘娘定会遂您心愿。”

  听到这话,云绾眉眼舒展:“如若真的心愿得偿,本宫捐钱十万,重修寺庙,给寺内神佛都塑上金身。”

  “娘娘慈悲……”住持双手合十,又朝殿外做了个请的动作:“跪了许久,娘娘请去禅房休息。”

  云绾颔首,膝盖酸疼地转过身,走向门外。不妨脚步还没跨出门槛,身后忽然“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众人心口皆是一跳。

  “天呐!”

  殿内惊呼不断,云绾也惊慌回头,待看清身后场景时,一张姣美小脸霎时变得雪白。

  方才还好好摆在桌案上的观音像,此时摔在地上,成了几瓣,支离破碎地躺在洒落一地的香灰、糕饼、果子里,地上一片狼藉,观音脸上也沾满脏污。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住持以及一种僧人也都吓得不轻,齐齐双手合十,念起佛号。

  “又没刮风,也没人去碰的,好好摆在桌上,怎么突然就……”玉簪诧异念叨着,瞥见自家娘娘失了血色的脸庞,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也咯噔一下。

  莫不是菩萨真的显灵,却不应娘娘所求?

  天啊——

  “娘娘,刚才应当是起了风。”玉簪结结巴巴安慰:“哦对,有耗子!也许是有耗子乱撞,不小心把佛像撞倒了。”

  一个小沙弥大抵是负责打扫佛堂的,张嘴就想争辩:“这殿里才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师兄敲了脑袋,一把拉到身后,面色讪讪地朝云绾赔罪:“娘娘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我们般若寺庙小,地又偏,比不得那些大寺庙规整,肯定是有耗子的!”

  小沙弥:“师兄,出家人不打诳语……唔!”

  嘴巴又被另一个僧人捂住,小沙弥睁大眼睛,疑惑地望着面如土色的师兄们。

  “皇后娘娘。”住持此时的表情也算不得好,踟蹰一阵,到底无法撒谎:“佛像坠地,实乃不吉之兆,方才您所求之事,怕是无法得偿所愿。”

  云绾心口像是被猛烈撞击一下,好巧不巧,殿外忽的传来两下轰隆闷雷声。

  她艰难挪动脖子,朝外看了眼,只见不远处的天黑压压一片,也不知何时变了天。

  “娘娘,要下雨了。”玉簪小声道。

  云绾没出声,神情麻木地望着天边。

  良久,她收回视线,也不再看那些僧人,只低声吩咐:“你们,都退下。”

  玉簪诧异:“娘娘……”

  “都出去。”清婉的嗓音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

  玉簪默默将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轻手轻脚示意殿内所有人都退下,又将殿门合上。

  门一关上,殿内的光线都暗了几度,外头的光透过木门的雕花洒进殿内青石板,印出一棱一棱的光影。

  云绾偏过头,看着两侧关上的窗户,雪白脸庞露出一个脆弱又嘲讽的笑。

  哪里来的风,哪里来的耗子,分明就是……天意如此。

  她迈着步子踉踉跄跄朝香堂走去,每走一步,跪肿的膝盖就传来酸涩的疼痛,纤细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菩萨,我自认此生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素日待人也宽和以礼,早先在家也随长辈放粥赈灾,勤做善事,为何……为何您要这般待我?”

  云绾蹲在那狼藉之前,摊开自己干净的帕子,又伸向那四分五裂的观音碎片,一片又一片地拾起,吹净香灰,嗓音却是越发哽噎:“我所求的只是个孩子,难道很过分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何旁人都能生,偏我不行......”

  晶莹泪水从眼眶大颗滚落,落在香灰里,滚成一滴又一滴的暗色。

  她将这两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那些坐胎药那么苦,那么难喝,我后来也都好好喝了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肯让我如愿。”

  她蹲在地上,纤瘦的肩背轻颤,小小一只,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哭得那样委屈。

  暗黄色的幔帐之后,一只黑色金线绣边的皂靴朝前挪了三寸。

  稍顿,又硬生生止住,收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开始哗啦啦下起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敲击着屋檐、窗棂,在这寂静无人的殿内,雨声愈发响亮,闷闷地在耳畔环绕。

  云绾坐在蒲团上,红肿着眼,神情木讷地盯着那一堆瓷片,失魂落魄,再无半分端庄皇后的模样。

  雨又落了一阵,门外响起“啪啪啪”敲门声,而后是二公主的呼唤:“云娘娘,您在里面么?您出个声啊,外头下大雨了。”

  “云娘娘,您听到了么?”

  “您要是再不出声,那恕儿臣无礼,不请自入了啊。”

  二公主那边将门推开,便见殿内已然一片昏暗,蒲团前缓缓站起一道落寞的纤瘦身影。

  “云娘娘!”二公主赶紧迎上前去。

  云绾没回头,只将那被帕子包起的观音碎片,重新放在了香案之上,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二公主也听玉簪说了方才之事,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这也太晦气了!哪有人求佛,佛像却突然摔碎了?

  待云绾转过身,二公主瞧见她眼眶红红,明显是哭过,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云娘娘,您别难过。”

  云绾垂了垂眼睫,也没看她,只低哑着声音道:“走吧,看看外头的雨何时会停。”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凶,呈连绵之势,好不容易等到稍微小点,天色已经暗了一片。

  褚亮一脸难色地与云绾禀告:“娘娘,山路陡峭,雨天更是湿滑难行,十分危险。就算强行下了山,这个时辰折返,长安城门怕是也早已关闭。”

  云绾本就因着观音坠地之事如鲠在喉,现下听到无法赶回皇宫,一颗心更是又闷又烦。

  她怎么就如此倒霉!

  菩萨不应她,连这天气都欺负她,明明她是按黄历选的出行日子,就连黄历也欺负她。

  她鼻尖一酸,委屈的泪意又涌了上来,碍于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得顾着皇后体面,只得死死掐紧了掌心肉,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既如此的话,今夜只得在寺中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再出发回程。”

  云绾挺直腰杆,故作镇定道:“褚头领,现下派人回宫送信,可来得及?”

  褚亮忙道:“回娘娘,卑职现下点两个手脚利索的下山,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应当能在宫门关闭之前赶到。”

  云绾嗯了声,吩咐玉簪:“去取笔墨来,本宫修书一封,将情况禀明陛下。”

  玉簪应诺,忙去取纸笔。

  二公主听说要住在庙里,面露苦色:“禅房那么简陋,怎么住呀。”

  云绾无奈安慰:“且将就将就吧,谁也不知道会下这样大的雨。”

  二公主叹口气:“好吧,只能等明早了。”

  夜深人静,外面风雨依旧潇潇,一豆灯光将清幽的禅房照得昏朦朦。

  “娘娘,您今晚什么也没吃,吃些糕饼垫垫肚子吧。”玉簪柔声劝道:“不然奴婢去给你下碗面片汤?”

  “我没胃口。”

  云绾单手支着额头,盯着窗棂上摇摇晃晃的树影,神色疲惫:“伺候我洗漱,早些歇了吧。”

  见她心绪实在不佳,玉簪也不再多劝,将那碟香甜软糯的糕饼放在桌边,便命人取水。

  因着条件简陋,云绾无法沐浴,也无法换衣,只简单擦洗一番,又将外衫脱了,只着一件单薄小衣和裙裤上了榻。

  珍珠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过来:“娘娘,这禅房隔音不好,山雨喧闹,您喝完安神汤再睡吧。”

  云绾本就被白天的颠簸和那些糟心事弄得精疲力尽,现下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将这些恼人烦忧抛之脑后。

  见珍珠端来了安神汤,好似看到救命良药一般,伸手接了,一碗饮尽。

  珍珠接过那个空碗,脑袋垂得更低:“娘娘安心睡吧,奴婢和玉簪姐姐在外守着您。”

  禅房门吱呀掩上,略显老旧的淡青色床帷逶逶垂着,勉强遮住一些烛光。

  云绾躺在床上,睡在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不适应,何况身下床板很硬,头顶噼里啪啦的雨声很吵,那尊摔碎的观音像还不停地在眼前晃……

  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么。

  云绾心头苦涩,又有不甘,眼角不觉沾了些湿润。

  凭什么啊。她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思绪变得浑浑噩噩,眼皮也越来越重……

  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听到门被推开,又有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她靠近。

  身下垫着的被褥往下塌陷了些,少倾,一道气势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一寸寸游移,紧紧缠绕。

  空气都变得稀薄,浓郁的檀香占据她全部的呼吸,叫她快要无法呼吸。

  云绾眉心蹙起,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太过沉重,她又使不上半分力气。

  下一刻,一抹粗粝的触感落在她的眉心,还沾染些许雨水的潮湿,冷意叫她长睫轻颤。

  “睡着还皱眉,总摆出这副古板端庄的模样,不累么。”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揉开少女的眉间,指腹的温度也逐渐升起,不再冰冷。

  两弯细细黛眉舒展后,那只手却未离去,而是一点点往下,从眉毛滑过她细嫩莹白的脸颊,而后又落在那抹饱满如花的朱唇之上。

  指间轻软的触感,叫司马濯的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在梦里,这张红唇总是微微张着,露出那洁白的贝齿,嫩红的舌尖,娇娇柔柔唤着濯哥哥。

  两根长指在瑰色唇瓣间抚过,像是擦拭一件珍宝,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渐渐地,力气不觉重了,那双黑眸里盛满涌动的暗色,手里也不禁狠了些。

  直到床榻间昏昏沉沉的小皇后吃痛地呜.咽:“唔。”

  司马濯眉心微动,也只那么一瞬,手指趁机撬开她的唇瓣,伸了进去。

  她舌尖温热湿润,嫣色唇瓣被两根手指撑开,那样小的嘴,不过两根手指而已,就像塞满了,再无法容纳更多。

  “就这么想要个孩子?”

  司马濯冷嗤,昳丽的眉宇间是一片嘲讽冷意,手指狠狠地搅着她的唇,看她的唇畔沾了些晶莹,忽的喉头一滚,几欲俯身,取代手指的位置。

  嘴里有异物,叫云绾很是不适,嘴里一直呜呜作响。

  司马濯静静看了一会儿,而后伸回手,指尖也沾着一丝缠绕的晶莹。

  奇怪的是,他丝毫不觉得恶心。

  意识到这点,他眼底略过一抹阴鸷,视线落在她身上那床薄薄的暗蓝色被子,两息后,他伸手掀开。

  宛若揭开山石灰暗的外表,那莹光耀目的玉石绽于眼前,他的呼吸忽的乱了。

  昏濛烛光下,双颊泛红的小皇后阖着眼,乌发如云堆在耳侧,还有两缕逶逶蜷在她精致的锁骨间。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鹅黄色小衣,其上绣着花丛山石,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在蹁跹,山石因着曲线而微鼓,蝴蝶也好似要破衣而出般。

  素白寝裙是绸纱所制,轻薄柔软,隐约可见她纤细的长腿。

  忽的想起什么,司马濯薄唇微抿,抬手伸向那轻薄的寝裙。

  掌下之人似有所感,身形微颤了一下:“呜。”

  大手在空中停了一瞬,而后是男人喑哑的嗓音:“有什么好害羞,只许他碰,我碰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肥章,所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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