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_偏执暴君的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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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

  然而真到了那关头,就如金嬷嬷与她说的那般,的确是有些遭罪。

  她咬着唇,一边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一边浑浑噩噩地想,这样便算成了吧?

  思绪并未清明太久,很快随着身体化作扁舟般,不可控制地卷入风浪之中颠簸飘摇。

  龙凤花烛的烛泪厚厚积了几层,大红色百子千孙帐再次掀开时,传来晋宣帝的低声吩咐:“送水。”

  殿外很快有宫人应声,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忙碌动静。

  接近子时,寝殿才重归静谧,烛光掩灭。

  “陛下。”昏暗罗帐里传来少女的嗓音,再不似白日的清脆,多了几分慵懒媚意:“这算礼成了么。”

  “成了,我们小十六学得很快。”

  晋宣帝侧身,拍了拍那纤瘦的背,嗓音还有些喑哑:“累了便睡罢。”

  听到这话,云绾也不再强撑精神,阖上双眸,困意迅速袭来。

  她是真的累了。

  白日应付那么多人和事,夜里还来了这么一遭,她困得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没多久就进入了沉沉梦乡。

  听到枕侧均匀清浅的呼吸,晋宣帝也平躺入眠。

  馨香未褪的帷帐内渐渐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嗫喏声。

  “不…不要……不要咬我!”

  晋宣帝一向睡得浅,眼皮微动,转脸看向身侧的少女:“小十六?”

  她紧闭双眸,两道柳眉蹙着,明显被梦魇缠住。

  宽大的掌心贴上那细嫩面颊,感到掌下之人的颤抖,晋宣帝沉了语气:“皇后醒醒。”

  许是颊边的触碰给了云绾刺激,她陡然从梦里惊醒。

  借着透过罗帐朦胧的光,她对上晋宣帝那双沉静的凤眸:“陛下……”

  “这是做噩梦了?”晋宣帝掀开半边床帷,榻间霎时亮了不少,也叫他看清小皇后额上细密的冷汗。

  她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两只眼睛还发直,尚未从梦境惊吓中缓过神。

  “做梦而已。”晋宣帝细细擦过她额上的汗:“醒了就没事了。”

  这轻柔的触碰让云绾慢慢恍神,她抬眸看了晋宣帝一眼,而后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扑向这个刚与她行过最亲密之事、也是在宫里她唯一能依赖的男人怀中:“陛下,我怕。”

  感受到怀中紧贴的柔软身躯,晋宣帝眸色微动,而后揽住她的肩:“不怕,朕在这。不过皇后梦到什么了,吓成这般?”

  男人温暖的怀抱让云绾心神稍定,但想到刚才那个可怖的梦境,还是忍不住胆颤:“我梦到了一匹狼……”

  梦境里她落入一片茫茫荒漠,独自前行,不知来路,不明去路。

  就在她又渴又饿快要晕厥时,面前出现一片绿洲。

  她狂喜地跑上前,眼见快要到了,一头黑亮健硕的野狼猛地朝她扑来。

  它尖利沉重的前爪牢牢按住她的肩,眼神冷戾而贪婪,她吓得脸色发白,嗓子也出不了声。

  死死盯了她两息,那头狼咬住她的脖颈,狠狠撕下她的血肉,一口又一口……

  “太可怕了。”云绾心悸地抚上自己的脖,皮肉完整,并没梦里的鲜血淋漓、白骨森森。

  “小十六可曾见过狼?”

  “臣妾生于长安,从未见过真的狼。”云绾也纳闷,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日也没想过什么关于狼的事,怎么就梦到这些?

  “只是梦而已。”

  晋宣帝仍是这句话,掌心拍着她的背:“朕乃天子,有朕护着你,妖魔鬼怪也奈你不何,且安心睡罢。”

  见他搂着她并没松开之意,云绾也保持着靠卧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重新睡去。

  或许皇帝护身真的发挥了作用,下半夜她睡得安稳,再无噩梦。

  翌日清晨,薄露未晞。

  紫宸宫寝殿外的长廊下,两个侍弄花草的小宫女嘀嘀咕咕说着小话。

  圆脸的那个说:“皇后娘娘可真好命,这样小的年纪就成了一国之母,陛下还待她温柔小意,后宫多少娘娘求都求不来这福气呢。”

  长脸的那个附和:“毕竟是太后本家的娘子嘛。”

  圆脸的又说:“今日是第三日了,过了今夜,皇后娘娘就要搬回凤仪宫住吧?”

  长脸的说:“是呢,大婚三日留宿紫宸宫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也就只有正宫皇后才有这般待遇,其他妃嫔甭管位份多高,都没这资格。”

  “哪有,我听孙嬷嬷的说过,除了皇后,有一位妃嫔也曾在紫宸宫过夜。”

  “啊?谁啊?”

  圆脸压低声音:“三皇子的母妃,宸……”

  一个“妃”字还没出口,圆脸宫女打眼瞧见朱漆盘龙柱后走出来的那道黛蓝身影,噎了一下,忙屈膝问好:“玉簪姐姐。”

  玉簪看向这俩小宫女,轻皱了下眉。

  这要换做是她们七房院里的碎嘴丫头,她作为大丫鬟铁定要教训一番,然而这两人是紫宸宫的,她个凤仪宫的也管不着,于是淡淡嗯了声,面无波澜地从她们面前走过。

  玉簪走进寝殿时,自家娘娘正坐在梳妆镜前,一副怏怏睡不醒的模样,眼皮半耷着,脑袋时不时还朝前栽一下。

  听到珠帘清脆晃撞的声音,才稍稍提起点精气神,循声望来:“玉簪来了。”

  “奴婢给娘娘请安。”

  玉簪屈膝,瞧见云绾眼下那淡淡乌青,不禁关切:“娘娘昨夜没歇好么?”

  云绾蔫蔫道:“做了个噩梦,半夜吓醒了。”

  “许是昨日太过劳累了。”玉簪柔声道:“今晚奴婢给娘娘端碗安神汤。”

  云绾应了声好,继续闭着眼睛假寐。明净晨光从窗棂洒进殿内,玉竹手拿雕花牙篦慢慢替云绾盘髻,玉簪适时递上钗环步摇等物,低眉见到自家主子闭目养神的模样,不禁感叹,人长得美,便是这般一动不动静坐着,都有一段无法比拟的出尘美感。

  忽的,玉簪脑中又回响起方才那俩小宫女的对话。

  她在柱子后听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听到个什么“三皇子母妃”……

  三皇子母妃是哪位娘娘来着?陈妃?

  若自己没记错,三皇子的母妃好似多年前就殁了。也不知道这位陈妃娘娘是不是真在紫宸宫住过?按规矩说不应该啊,许是那两个小宫女在胡诌?

  “玉簪,你发什么愣呢,快将那支红翡滴珠凤钗递来。”玉竹提醒。

  “啊…是。”玉簪回神,忙不迭从紫檀木妆盒里拿出发钗,递给玉竹,眼角余光还悄悄瞥了一眼云绾。

  见她依旧闭着眼,一副不问世事的慵懒模样,玉簪暗想:算了,管她陈妃李妃,就算住过紫宸宫又怎样呢,人都不在了。这事还是不与主子说了,省得白白添堵。

  白日晋宣帝忙政务,云绾也不便留在此处,何况作为皇后,她自个儿也有一大堆事要忙。

  用过早膳,她便前往凤仪宫处理宫务,金嬷嬷从中协助。

  闲暇之余,金嬷嬷见云绾心情不错,这才开口提起昨日皇子请安之事:“娘娘年轻心宽,但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乱的,皇子公主虽与您年纪相仿,但论辈分,您担他们一声‘母后’那是天经地义。”

  “嬷嬷,只是个称呼而已。”

  在这件事上,云绾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凇儿和永兴的母亲是我长姐,他们唤我一声姨母便已足够。至于其他皇子公主,他们生母都在宫中……”

  说到这她顿了顿,脑中闪过一双阒黑淡漠的眼,不由改口:“除了三皇子。”

  金嬷嬷听到三皇子这几个字,面色微变,也不再说称呼的事,而是忧心忡忡道:“老奴还得提醒娘娘一句,您日后还是少管……哦不,最好别管三皇子的事。”

  云绾不解看她:“为何?”

  金嬷嬷没答,只环视左右。

  云绾见状,吩咐左右宫人:“你们先退下。”

  待殿内只剩她们二人,金嬷嬷才开口:“娘娘有所不知,三皇子就是个天煞孤星的歹命,很是妨克人,但凡沾上他,准没好事。”

  云绾惊愕看向金嬷嬷。

  要知道这般妄议皇子,可是能杀头凌迟的死罪!

  触及云绾的眼神,金嬷嬷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忙屈膝道:“娘娘恕罪,老奴知道这些话原是不该讲的,但您是云家女儿,是老奴的主子,老奴在您跟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

  说着,她又抬手扇嘴:“是老奴莽撞,污了娘娘清听。”

  “嬷嬷!”云绾吓了一跳,连忙去拦:“您这是做什么,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不过金嬷嬷这么一弄,她也被勾出几分好奇来:“左右现下没外人,你与我说说,这天煞孤星是何缘由?”

  金嬷嬷觑着她的脸色,低声道:“娘娘您年纪小,不知当年的旧事,这可是钦天监亲自批算的,三皇子八字硬,克父克母克亲朋。非但如此,他还妨克先皇后和大皇子!他啊,就和他那个妖姬生母一样,谁沾上谁倒霉。”

  云绾蹙眉:“这从何说起?”

  若说克父克母,她还能理解,但克先皇后、大皇子,这也能克?

  至于三皇子的生母,她只知是个身份地位的侍妾,进潜邸没多久就怀了身孕,生下三皇子后又封了宸妃,但第二年就病逝了。

  再后来,一西域高僧来到长安,觉得三皇子有慧根,与佛有缘,便将年仅八岁的三皇子带去西域游历。

  这之后,他便一直在边境历练,十年不曾回长安,直到一个月前,才被晋宣帝召回。

  “宸妃进府时,娘娘您还没出生,自然不知这些旧事。”

  金嬷嬷是云家家生子,自幼跟在云太后身边,一颗心也是坚贞不二向着主家,提及多年前的往事,仍是义愤填膺,“她不过一贱籍女子,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招数将陛下迷得晕头转向,改头换面纳入宫里,竟还封作宸妃!”

  “宸,天也,贵也,这个字她也配?自打她进府,先皇后大病小病不断,三皇子出生那天,更是叫她克得吐血昏迷,第二年便丢下大公主和大皇子仙逝……”

  说到这,金嬷嬷语气都变得凄婉。

  云绾蹙了蹙眉:“可家中长辈都说,长姐是患了咳疾,肝阳亏损,心气衰耗而亡。”

  硬要把咳疾说成是三皇子母子妨克的,未免有些牵强了吧?

  金嬷嬷听出她的疑虑,摇头道:“他们母子才不冤枉,娘娘不知,这都是宸妃在背后搞的鬼,她进府后一直在暗地施厌胜之术,咒诅先皇后与大皇子!直至先皇后薨逝,太后才查出此事,虽为时已晚,好歹也叫宸妃那妖孽给先皇后偿了条命。”

  云绾惊得睁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还有此等秘事。

  “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些?”

  “事涉皇家秘辛,又隔了这些年,娘娘自是不知的。”金嬷嬷暗道,当年为了压下这事,不知灭了多少口,宸妃宫殿地砖浸染的血,刷了三天才洗干净。

  那场面太过惨烈血腥,金嬷嬷也不想吓着小皇后,转而说起另一事:“至于老奴说三皇子命硬,也不是冤他。当年在马场,是三皇子的马突然疯了般冲撞大皇子的马,才使皇子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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